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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餐店裡正值飯點,人聲鼎沸。桌子都擺到馬路上來了,二人也不介意,徑直坐下閒談。余文佑一瞥,發現快餐店旁邊是家裝修材料店,內裡掛滿了瓷磚,想起村裡的學校,心中一動,剛想說什麼。又想來日方長,把心思壓下,認真的吃起飯來。
飯畢,熊大問余文佑要不要再逛逛,余文佑想著那麼多東西,搖了搖頭。反而問熊大:“你們村有沒有集市?”
“集市?”
“呃,趕場。”
熊大笑道:“鎮上有,你要看我帶你去看。但是鎮上東西不多,不如縣裡。只是比縣裡近。平常我們買肉就趕場的時候買。”
“五天吃一回肉?”
熊大點頭:“你們城裡人不慣吧?我聽說你們天天要吃肉的。”
“還好,我在老家也這樣,饞了買雞蛋就是。”他長身體的時候,家裡沒冰箱,也是趕集才能吃點肉。舅舅就每次趕集買五個雞蛋,每天清早打一個,用水調了,蒸在飯裡給他吃。可惜舅舅……
熊大看著余文佑不知為什麼神色忽然低落,也不好問。雖說是自己人,可這位小余老師左看右看都是一副斯文樣子,哪裡跟他們似的粗糙。說笑的時候還好,沉默的時候多少讓他有些拘謹。兩邊都不說話,氣氛就沉了下來。東西也買完了,中飯也吃了,兩個人坐著摩托車又一顛一顛往回趕。
剛到村口就見熊書記跟一群人齊齊鬆了口氣。熊大自然知道是為什麼,笑著用土話說:“老師是紅苗的,我們兄弟!他說不走的,至少要教五年。”
村民們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可是同族加重了他們的信任,或者說他們更加願意去信任,同族只是給自己內心找的藉口。誰不往好的方向去想呢?苗族支系尤其多,仡熊村是白苗,村民們也不指望余文佑能聽懂他們的話,看到余文佑跳下車,只對他笑。
余文佑本支苗語都聽的吃力極了,別說別支。村裡人大半漢語說的七零八落,余文佑也不善言辭,也只好笑。村民心想:這老師還算和氣。一時間孩子們也圍了過來,團團把余文佑圈住問東問西。小孩子倒都是義務教育出來的,普通話還湊活,並沒什麼交流障礙。熊大見他認真回答孩子們的問題,招呼眾人把余文佑的物品卸下,先搬回自己家了。
任何地方的小孩子都是活躍並好奇的,二十來個小孩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外面的世界,余文佑險些招架不住。他因為家庭變故養成了十分孤僻的性格,從來不願意多跟人說話的。可是要做老師,怎能不回答學生的問題?只好硬著頭皮撿自己知道的說。可憐他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在南粵省會讀書四年,因為沒錢,統共都沒出去過幾次,常常被問的啞口無言。好在孩子們主要是湊熱鬧,要不然真是丟臉丟大發了!余文佑咬著後槽牙暗暗的想:不行!必須要買智慧手機,起碼要有度娘百科才行!不然做老師的沒權威,簡直沒法混了!
☆、第3章 念頭
農民從來是忙碌的,國人喜歡冬天結婚也是因為唯有冬天才是農閒。擱到冬季也溫暖的彩南,連冬天都有活要幹。仡熊村是山地,森林很多,農田很少。當地人以種植稻米維持基本生活,以種植和採集菌類補貼家用,偶爾能打點野味改善一下生活。交通極其不便,沒有大型機械能夠進來,所有生產方式基本跟兩百年前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因此想要生存便顯得尤其辛苦。小清新眼中的原生態,貼近自然等等美景,不過是他們天真的意。淫。是的,山村裡是有很多不錯的東西,天然的蘑菇、醇香的菌油、鮮美的野味等等,但更多的是飢餓、貧窮、生病時無醫療,只好聽天由命的悲愴。苗族遠比漢族保守,漢族的許多小村落已然荒廢,大家都遷徙到城裡居住,可苗族人總有一部分人想世代守護著他們的家鄉,以至於陷入一個不知怎樣形容的迴圈。
收入來源少,就必須更加勤奮。首先要養豬,否則過年就沒有油吃。可是飼料也要錢,窮人只好用土法。土法需要大量的豬草,還要切碎、燉煮,一個婦女因此就要消耗半天時光。燉煮要柴,男人就要砍柴。此外還有棉被和衣服,都要手工去製作。手工費時費力,多半是老人家慢悠悠的做著。一到天氣好的時候,老人家聚在一起剝棉花籽。沒錯,徒手剝棉花籽,余文佑看了差點暈過去,穿越時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十九世紀就有機械脫籽了!21世紀還用手工,真是見證了活的歷史!棉花去籽之後紡棉線織布做衣服,這樣的衣服叫做土布,百分百純棉,但比大家想象的差很多。質地十分硬,穿起來還不如化纖舒服。而做棉絮的方式更為傳統,仡熊村的人沒有那麼多時間耗,都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