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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中,大河兇險自古有名,落水者極少生還,到了這個時候,蓮心倒不在乎這些,他在那妖怪的凌辱下偷生,也不過是為了心中殘駐的釋家戒條,若天要亡他,他自然甘心領命!若得死在湍急河濤中,也比被那妖怪禁錮來得好些!
可是,他雖掉進了旋渦,卻並沒有死去。
當他張開眼睛,看到的是荒蕪的河灘,在他面前立著一個青色衣袍的男子。
29
'無疚'
“你叫什麼?”那青衣男子悠然的踩過一地溼軟卻沒留下足印。
蓮心雖失卻慧眼,還是明白了自己所遇絕非等閒凡人。他嘗試著站起身來,發現自己一絲不著。這荒涼的河灘上風急,只把他的身子吹得冰涼。
“你的紋身,是誰給你的?”那男子又問。
蓮心卻看著他不說話,心中只思量著此人來歷。
是他嗎?那個讓妖怪也忌憚的東西。
“奉桃,你可認得?”青袍男子說到那個名字,明顯的變換了表情,似怒非怒,似喜非喜。蓮心心中突然了悟,何以妖狐說他過不得河,他脫口而出:“奉桃不願過河,是因為你麼?”
年輕男子陰戾的笑了笑:“你果然是認識他的,好得很,且告訴我他在何處?”
“你若與他是敵非友,我就告訴你。”蓮心唐突的大聲道,突然瞪著眼前的這人,“我要過河,就是為了擺脫那妖怪,這你可知道!?”
青衣人哈哈大笑,撫掌道:“好得很,居然是這麼一回事,那妖孽怎的沒把你看住?若不是遇見了本君,你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蓮心疑惑的看著他:“你到底是何人?”
青衣人傲慢的道:“本君乃大河水君青佾是也!那妖孽再放肆也不敢過大河至漢土以北,自然是因為有本君在此。你且將那妖孽的事情告訴我,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蓮心嘆息道:“你與他果有仇怨——我只想離他遠遠的,雖不知他現在何處,但是過不久可能便會追來罷,你可以在此候他!”
“那妖孽是你的主子麼?——”青佾踱到蓮心的背後,冰冷的手指猛的削下一片皮肉,帶著硃砂色,“肯在你身上留印記,他還算是在乎你,沒想到妖狐奉桃會看上一個凡胎!”水君不屑的看著這蒼白的青年,幾乎有些鄙夷,他忽爾想起一樁主意,臉上陰險的笑意更深。
“
你不是恨他嗎?”水君冰冷的手指劃過蓮心的臉頰,他道,“我就給你一個復仇的機會,從此,你可以永遠擺脫他!我答應你,此事一了,你定可逍遙自由去,不用再擔心這隻狐妖了!”
青年的臉上微現遲疑,可是後背上絲絲的疼痛提醒他曾經的恥辱。
“如何?”水君只把青色的眼看進青年的心中,似早就知道他的答案。
蓮心的嘴角舒展,慢慢張開乾裂浮腫的唇瓣。
“不!——”林絳袖從夢裡驚醒,望著青白的天花板發呆。
臉上滿是冷冷的溼痕,似乎是在夢裡流了眼淚,可惜,完全不記得是如何的夢,完全不記得!
對這樣的狀況已經很熟悉的林絳袖只是呆了幾秒鐘,就滿不在乎的坐起身來,拿毛毯胡亂的擦乾淚,然後就又神采熠熠了,甚至他也沒去追究這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對林絳袖來說,最多也不過就是浪費了一點點水分,反正無法想起自己的夢境,那麼就讓它去罷,最近聽說哭對新陳代謝有好處,因此愛哭的女人比男人長壽——。
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他看看鐘——該死!如果不在三分鐘內出門,就要遲到了!
於是他立馬超速換好衣服,衝出門去,昨天老媽還是沒回來,他幸運的沒有伴著數落嘮叨出門。
今天一定要說!一定要說!
他心裡一邊默唸,一邊進教室,
——今天下午沒課,我可以把他約到人少的地方,言辭可以冷靜堅定一點,態度要強硬一點——我絕對不希望他再糾纏我!就這麼說!
然後他踏入教室,滿教室慣常的嗡嗡說話聲忽然就停止了,一片奇異的寧靜,——這太詭異了罷!
然後他左顧右盼的進入教室,發現座位上沒有風林的蹤影,而同學們齊刷刷的看著他,他努力回瞪:“看什麼呢!?你們!”
素來是兄弟一樣的哥們在前排直搖頭:“你小子,你小子怎麼就這麼糊塗了!我的媽呀,還在學校裡,你說我們以後怎麼跟人家說啊!”
“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