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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將禮完畢,按照禮節副將需要與主將同乘,夏瑜自然便與田襄同車,田襄主位,夏瑜賓位,坐在車上,便看著田襄抱著印信虎符,兩眼冒光,嘴巴就沒停過:“我自幼飽讀兵書,辛苦修習兵法,於那沙場征戰悍勇一直十分欽佩……以下省略五百字描述自己羨慕將者領兵……,然自我長成,常年隨侍父親身側,理政治國,從未曾稍試兵事,心中甚為遺憾,常思於此,幽幽不得暢懷……以下省略五百字表達內心悽苦……,今得拜將,我如何不敢竭盡全力,報效國府,以慰老夫期許,父親一生為我田氏辛苦……以下省略五百字表孝心……,襄若不能竭忠盡智……以下省略五百字表達勤奮努力……”
巴拉巴拉巴拉,一路下來,田襄的嘴就沒停過,而且說辭不帶重樣的,要是有人記錄下來,只怕立刻就成了一篇優美的勵志的表孝心的感人的散文奏表了。
此時夏瑜在幹什麼呢,他睡著了,真的是睡著了,用手撐著腦袋,趴在膝蓋上,睡得很香。
這不能怪他,連續這麼多天,日夜與田彪核對最後的軍官任用名單,對齊國朝堂本來半分了解也無的他卻要在最短的時間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包括一個小小的工寺工丞,他是誰提拔的,他家裡有幾口,可不可信,辦事可不可靠,都瞭解清楚,如何能不疲憊。
再加上田襄這媲美唐僧的彷彿無止境囉嗦的催眠效果,夏瑜很堂而皇之的睡著了,事實上,夏瑜認為這個時候不趁機補覺的人一定是傻瓜。
一路行進,沒有直接回太子府邸,而是去了太師府,一來現在夏瑜住在太師府,到此時送夏瑜回舍自是理所應當,二來田襄雖然拜了將,興奮歸興奮,心裡到底還是沒底,要與太師田彪商議商議。
所以到了太師府門前,田襄叫醒迷迷糊糊的夏瑜,兩人一起進府,一邊走田襄忍不住問道:“阿瑜,你心中可有破敵方略,都到此時了你還不肯和我詳說。”
此時夏瑜突然駐足,轉過頭來,看著田襄,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了許久,盯得田襄有幾分發毛,幾乎快忍住不摸摸自己的臉頰上是不是又髒東西,就在田襄忍不住要開口詢問夏瑜到底在看什麼時,夏瑜開口了,道:“上將軍,你想破敵嗎?”
田襄道:“我當然想啊!”
夏瑜道:“那麼能拜託上將軍一件事情嗎?”
田襄道:“你說,只要能夠破敵,我無有不從。”
夏瑜此時死死盯著田襄,用著一種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語氣,道:“你從現在開始閉嘴!別說話!看著就行了!”
田襄:⊙﹏⊙‖∣
練兵場。
高臺帥案之上,田襄正襟危坐,不過他也就自是坐著而已,真正此時開口說話的是他下首副座的夏瑜。
夏瑜以副將身份奏請田襄調集數軍於練兵場集結,全員穿三層鎧甲,執十二石弓,揹負五十枝箭矢和戈矛,腰間配劍,攜帶夠三日食用的糧草,然後繞場跑圈,從早晨跑到中午,能夠跑夠百里的人留下,當即賞每人傷十金,升為軍士,其戶免賦稅。
如此選拔兩萬餘,謂為武卒,
其後夏瑜請命田襄數十個師,從中挑選善射者,設箭靶,操弓中紅心者,升為軍士,其戶免賦稅。
如此選拔八千人,謂為弩兵。
其後夏瑜請命田襄調集軍中善御舟者,於城內水道駕小舟小試身手,選取拔舟速快而水聲靜者、踏舟如履平地者、水性上佳者,每人賞賜二十金。
如此選拔三千人,每人賜二十金子。
要知道要在軍中選拔這麼多善水性善御舟的人,若在中原諸國都是十分艱難的,但在齊國,這個靠近東海以漁鹽之利而富庶天下的國家,卻還算是比較容易。
這些命令坐在帥臺上一言不發的田襄還能夠明白,畢竟選拔強壯的兵士、善射的弓弩手,這是練兵的基礎,但其後夏瑜的一個請令卻是讓田襄一頭霧水——夏瑜奏請田襄以國府長史的身份,征伐農夫,並湊齊一千頭耕牛,三千擔油脂。
畢竟此時是在帥臺上點將練兵,田襄又知道自己於兵事是兩眼一抹黑的,自然不便公開質疑夏瑜的請求,也不便公開詢問,打定主意一會兒下去定要問個明白,但此時還是裝模作樣的準了夏瑜的請求,派侍從召了國府長史屬官來,吩咐徵發農夫、耕牛與油脂。
油脂還好說,臨淄府庫便有不少存貨,直接調取便可,但往日裡,臨淄城裡除了公卿貴族便是“市民”,哪裡去找那許多農夫耕牛去?好在此時越國圍城,不少周圍的農夫國人都逃進了城裡,而城中也有不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