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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但也能夠猜到個大概,然後又聽得“智青”後面的問話,稍作思索,然後道:“財貨、糧草、軍械、人口,齊國都比燕國強。”
夏瑜點點頭,道:“好,咱們先拿糧草來論,如果我所知不差,燕國農制應該還是較為陳舊的春秋舊制,田分三等,其中最好的部分為“公田”,封主任命里宰驅使庶民耕種“公田”,庶民耕作完後才能耕作自家維持口糧的田地,是也不是?”
公子服人長在民間郊野,自然對此頗為了解,點頭,道:“這是祖制。”
夏瑜道:“先生是軍士,敢問先生,治軍根本在何?”
公子服人毫不猶豫的道:“在賞罰。”
夏瑜道:“其實天下事萬法相通,治軍與治國並無大不同,其根本皆在賞罰,敢問先生,軍士殺敵立功不得賞,則軍無心勇戰,民亦如此,民長久勞作而不得有所獲,辛勤耕農而溫飽難期,則民氣自洩。”
公子服人讀書雖少,也不在行,但其人卻並不愚笨,非但不愚笨,反而相當有悟性,夏瑜還沒把話說透,公子服人已經有了幾分明瞭,眼睛一亮,道:“先生是說,先下燕國農制賞罰不公。”
夏瑜道:“自春秋以來,王室衰微,不知道多少士族貴戚在感嘆‘禮崩樂壞’‘人心喪亂’,然王室衰微究其根本與燕國此時貧弱根由相同——便是讓多數出力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周室舊制,驅使庶民耕作公田,庶民從早勞作到晚,被裡宰屈役如同雞犬卻無任何回報,
自周公‘正長子承繼,正次子分封,庶子別從’封建諸侯以來,許多諸侯國被分封在貧瘠多蠻夷之地,邦國處於危絕險境,自然而然,為求存而求變。這些諸侯國發現庶民勞作而不得賞,長久下來,庶民不肯盡心於公田,示意變革祖法,收取一定租稅,則其餘所產歸庶民所有,此舉使得庶民無不用心盡力於農耕,庶民用心則麥谷產出自多,麥谷產出自多則人口必增。”
言至此處,夏瑜頓了一下,然後道:“世人皆言如今天下‘禮崩樂壞’,而據我來看,如今天下則是“大仁下於庶民”,崩的是貴族的禮,壞的是貴族的樂,於天下泱泱庶民,卻是大爭之時。”
公子服人聽得目瞪口呆。
☆、第85章
公子服人目瞪口呆,他長自民間,後得揮灑于軍旅,於這燕國廟堂自有與國中貴戚不同的看法,於燕國百姓貧弱難得溫飽,自比那些封主貴族多了幾分心痛,而在內心的更深處,公子服人卻有著從未曾對任何人言說的隱秘思緒,那是他在貧賤之時想都不敢想的期望——改變燕國,使燕國如齊、晉、楚那樣稱霸諸侯。
以前他對燕國現狀不管有幾多悲憤,卻都無可奈何,而此時他是燕國正子,與國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他對燕國貧弱的現狀不再無可奈何,他能做點什麼去改變,可惜常常無從著手。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哪怕他在軍中接連打了幾個大勝仗,甚至在南境挫敗了當世強國齊國後,在國中貴戚包括他的君父內父和身邊的同袍戰友都認定他長於軍陣短於詩書文事時,他卻曾經微服來到齊國,去拜訪那些所謂“當世大家”,他甚至曾經匿名前往稷下學宮聽講。
然而那滿口“無為”、“救人心”、“仁愛”、“禮制”等等,單獨聽來都是萬分有道理的,可這些單獨聽來頭頭是道萬分有道理的東西,公子服人就是怎麼都覺得放在燕國的現狀上,於現實半點可實施的著力處都沒有。
人心是喪亂嗎?多半是的,要不然他與大兄公子白血脈至親不會鬧得如此地步,但“仁者愛人”能解決他與大兄的問題嗎?也許能吧,可是他“愛”了大兄,大兄會“愛”他嗎,即使讀書再少,他也明白只要燕國國君的位置只有一個,那他再怎麼“愛”大兄,他們之間都不可能和睦相處。
無為而治嗎?聽起來也是有道理的,自春秋以來,無年不有戰,要是大家都無為,都快快樂樂的“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老實說也不壞啊,可問題是這現實?就算燕國要無為好了,讓將士歸家,輕徭薄賦,與百姓休養生息,可是燕國北面有中山與北狄,東面有山戎,南面有與燕國爭奪濟水的齊國,燕國人都去無為了,都快快樂樂的活得像個動物,啥都不想老死不相往來了,那這些敵人會放過燕國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公子服人不知道是自己笨,還是那些高談闊論計程車子們太過天真,他帶著滿腹疑問去了稷下學宮,卻帶了更多的疑問離開。
但此時此刻,所有這些疑問卻似乎能又得到解答的機會了,因為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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