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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團越來越像那個人了。
“爸爸,我餓了。”
“哦。”張新葉收回了視線,暗自握了握拳。
果然真理名言就是經過了時間的考驗,刻骨銘心的多半是恨——BY張新葉。
但他也知道另一句名言,這世界誰離了誰都不會活不下去。
“麻團收拾下,我們回去,爺爺昨夜裡打電話過來,他去鎮子上辦點事就過來,我們先回家。”張新葉洗了洗手。
茶園裡的嫩芽已經摘完,等這批茶葉發酵完,春季也就沒什麼重要的活。老爹說要親自做,他也插不上手。老爹就這麼固執,每次的茶非要自己過手做,說信不過他的手藝。
麻團點了點頭,看著院子裡飄飄灑灑地被單,嚥了咽口水,視線一晃而過,進屋拿了竹籃跟著張新葉下山。
張家村裡已經不是張新葉小時候得模樣,接連的幾次天災,老村落裡已經沒有了人家,只剩下一些破敗的紅色磚牆,村裡集體搬遷在鎮子上安了家,只是原本屬於自己的土地還在而已 。
穿過了殘垣斷壁十分鐘的路程便到了新村,沿著唯一的水泥路往左邊走到最頂頭就是張新葉家了。
從張新葉家裡往下邊走兩分鐘便是一條水泥路,這條水泥路據說是當兵的來搶險時臨時修的土路,部隊撤走後,上面撥了專款下來修了這麼一條通道,連線著大山和外面的世界。
張新葉家和普通農家沒什麼不同,甚至更加破舊狹小些,一進院落,三間正房,中間是堂屋,左邊是張家父母的臥室,張新葉和麻團住在右邊,他的妹妹住在偏房裡,因妹妹剛大學畢業,在大城市的一家有名醫院實習也不常回來,那邊的門總是關著。
張新葉剛進廚房挽起袖子給小麻團做飯,送信的人就來了,站在外面扯著嗓子喊,“新葉 ,新葉,你的明信片!”
送信的郵遞員是從村裡出去的年輕人,說起來還是張新葉小學的同班同學,原先年紀大的哪位郵遞員是他的岳父大人,他結婚後順帶也頂了岳父的缺。
麻團本來坐在院子裡鬱悶著,還深陷在尿床的泥潭中,想要掙回臉面來,聽到喊聲從凳子上跳起來,屁顛屁顛地跑到門口,“來了來了!”
“喲,是麻團啊!來,你爸爸的信拿好了。”郵遞員說著從上衣兜裡摸出顆糖果,“麻團 ,吃糖不?”
麻團拿了信非常淡定地看著哪位郵遞員叔叔,十分矜持的搖搖頭,大人說過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這位送信的人怎麼就不懂呢?
張新葉在廚房裡喊著,“狗子哥,謝了,吃了沒,沒吃一起吃點。麻團叫伯伯。”
“狗伯伯好。”
“……”狗子哥頓時汗下來了,咳嗽了兩聲,彎下腰夠著胳膊捏了捏麻團的臉,“小混蛋 ,跟你爹一個德性!新葉啊,不忙了,今年新茶下來了給哥留兩斤啊!我家那邊就好這個。”
麻團揮了揮小爪子,捧著明信片跑進廚房表功。
張新葉笑了笑,小傢伙幫大人做點事尾巴都搖了起來,“真能幹啊,我家麻團都是大人了 。”
麻團笑得格外的不矜持,想起了什麼說,“爸爸,我將來一定要當兵,不做郵遞員!”
“恩?為啥?”張新葉正在哪裡炕著麵餅,稍稍回頭看了看麻團,這麼小就想當兵?依著那人的智商,麻團不應該說,爸爸我要念書要考清X北X!
“狗伯伯的車,除了鈴鐺不響哪裡都響!我要當兵,爸爸的開的車好威風!”
“……”
狗伯伯?張新葉總算明白狗子哥最後為啥不進屋就走了。
炕好餅,張新葉又炒了盤‘雜胡椒’,這‘雜胡椒’是本地的有名一種鹹菜,將大米碾碎了,但不成粉,和著鮮辣椒、生薑、鹽,一起混合好放在罈子裡仰水帶灌水,蓋上蓋子,放一陣子,換過幾次水後就可以吃了。
當然他家的雜胡椒會放些碎魚肉小蝦米之類的東西,聞著有股臭魚爛蝦的氣味,但吃到嘴裡麻辣鮮香,米粒中夾雜著魚得鮮美,油光紅亮,鹹辣下飯,小麻團一次就能吃一大碗飯。
父子倆吃完了三張大餅才放下碗筷,小麻團幫著撿了碗筷,洗了手坐在院裡的小板凳上看著那張明信片。
張新葉洗完了碗泡了壺茶也走了過去,看著小麻團膝蓋上的明信片,隨手拿了過來,“抽獎的麼?”
“……”麻團搖了搖頭,現在都四月份了,還抽獎?
張新葉拖過一張竹椅坐在一邊摸了摸肚皮,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