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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弟,大哥絕無此意,是你多慮了!”嚴仲子一口否認,他以手扶住聶政肩頭嘆息道:“政弟,大哥知道你對我是一片誠摯,既然你有心意如此,大哥心中有事也不好再對你隱瞞,這便直說與你聽就是。”說著拉了聶政重新在屋脊上坐下,慢慢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道:“政弟,你知我本乃韓國大夫,曾是國君面前地紅人吧。”
聶政點點頭,嚴仲子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貴為大夫的我,為何如今卻只能流落他國,甚至連自己的府邸也不敢回去,自己的家人也無法相見地原因呢?”
聶政一驚,嘴唇半張:“大哥,難道……”
嚴仲子微微頷首:“為兄之前在朝為官,因朝政之事與相國俠累在朝堂上有了爭執。我本未在意,不想回到家中卻有摯友前來通報。說是那俠累仗著自己是國君之舅無人得犯,如今因我教他失了面子懷恨在心,很快就要派人前來刺殺於我。我大驚,連夜收拾細軟攜帶家人逃出國境。果然一路都受到追兵阻礙,幸而身旁還有幾個死士拼死護住,雖然受了點驚嚇,總算得以平安將家人帶回我老家衛國安置好。”
聶政聽到這裡,已經怒到俊臉通紅,一副立刻就要發作出來的模樣。嚴仲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自己還未說完,悽苦道:“也是為兄無用,堂堂七尺男兒,卻被人像是喪家之犬一般夾著尾巴趕出家園。為兄身為一介文官,本來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想要報仇雪恨,怎奈那俠累身份於權利皆是在我之上,國君又是信任寵愛於他。竟是全然無從下手,落得如今這個有仇無法報,有怨無處訴的境地。”
他按著聶政的手搖頭道:“為兄自嘆無能,唯有四處流落,周遊列國以抒發心中苦悶之情。此時聽說你少年俠勇地事蹟,同樣是被上位之人壓制迫害,政弟你小小年紀便知奮然反抗,一舉擊殺仇人報得心中恨。為兄卻是縛手縛腳,思慮眾多,眼下還是徒然自苦。嘆息之餘,不由得生出結交之心。後來與你相見,見你人物英武出色,最是看重情義,又不為錢財所動。真可說是一見如故,相逢恨晚。自此從心底暗暗將你引以為知己矣。”
嚴仲子兩眼直視聶政,面帶愧色道:“政弟你說為兄為你所做良多,那不過是為兄自身不爭,因而更不想看到像你這等英豪人物也不得不為俗事所苦。故此伸手略微相助,只是希望你能過得比為兄幸福自在罷了。今日彈琴本是閒雅共樂之意,這隻曲子是特地為你而作,不料彈奏之時想起你豪勇之為,又反觀自身境況,忍不住自悲自苦,夾帶在琴音之中被政弟你聽出端倪來,實在慚愧……”
“嚴大哥你不必多說。我知道了。”聶政突然打斷嚴仲子地話,抬起臉平靜地說:“嚴大哥你對我的情意,聶政都刻在心上,大哥的憂悶就是我地憂悶,大哥的仇恨也是我的仇恨,聶政自當為大哥分擔。”
嚴仲子眼底泛出一絲喜色,面上卻連連搖頭道:“政弟你休要犯傻,這本來便是為兄自身惹下之事,今日說與你聽也只是想著抒發一下心中的怨氣便是。怎好將你牽扯在內……”
聶政卻突然低頭向他下拜道:“嚴大哥,聶政先要請你恕罪了。”
嚴仲子一驚,不知他此言何意,連忙伸手去扶。聶政不肯抬頭,只道:“今日聽得大哥憂慮之事,本應立時為大哥解憂排除煩惱。只是如今老母在堂,家姐也未曾出嫁,心有所牽,一時無法應答大哥什麼。聶政身為大哥的兄弟,為大哥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聶政亦同時身為人子與人弟,這條命,現下卻不是我自己能做主隨便決定的。”
☆、卷七 毒蛟天龍女 第十二章 血門
嚴仲子臉色有些僵硬,他沉吟片刻,一手伸出搭上聶政的肩頭輕輕一按,強笑道:“政弟不必如此,你的情況為兄都看在眼裡,一片誠摯心意我也是瞭然於胸中,定是不會強要你交纏到此事裡來……再說這份仇恨,既然這麼些年為兄都挺過來了,又豈會急在一時……恕罪之說,實在是有些太過生分了……”
他站起身來,轉過臉去道:“夜風有些涼了,政弟,我們還是下到屋裡去再說吧。”
聶政也不言語,微微點了點頭便跟著站起身來。兩人各懷心思,一前一後順著屋簷邊搭著的木梯下到院中。敖摩和聶小三也跟著飄下去。正好見聶榮從灶下出來,她手裡端著一疊加了雞蛋和香油,烙得香噴噴的麥餅。見兩人從房頂下來,便一邊責怪弟弟,一邊忙不迭的招呼嚴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