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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中民眾好似突然全不見了,一片沈寂,只聽得獸類粗啞喘氣聲愈來愈近,數頭白虎轉出街角。當先的白虎極其巨大,威猛震人,背上並未安鞍,卻翹腳坐了一人,衣衫不見得華麗,盡隨簡單,腰間別著一把青銅匕首,正是樓懷遠。
樓何似望他過來,行下禮去。身前突然一陣風過,硬是將人抬了起來。
樓懷遠卻對鳳凰說話,沒有看他。
一會兒腳步無聲,一頂十六人大轎從另一條街道轉出,轎簾穗子,都是明黃的顏色。上面繡著四爪飛龍,撩滿一轎,繁複精緻。
轎子抬到樓前兩丈處,便停了下來,穩穩坐在地上。
木樓後方,突然響起了汩汩的水聲,雖然連綿不絕,卻不兇猛暴戾。不要一柱香,地面漸漸漫起一層水波,從深到淺,伸延到白虎與轎子之前,便停住了。
隨後一聲水波盪漾,六名藍衣宮裝少女姍姍從後飄了過來,行了一禮。中間的水面突然上升,化做一道淡藍珠簾,輕輕搖動。透過縫隙,純藍的長長裙襬移了過來,嵌著珍珠。幾縷長髮一直垂到裙下。
九詠蕭韶抬手,三名白紗衣人各自向前,捧了茶盞果盤,奉到三王面前。侍女下人擺在駕前,也無人有心情取用。
九詠蕭韶便道:“各位來此,自然是明白前因後果了?”
樓懷遠道:“明白,你待怎樣?”
九詠蕭韶抬手一指木樓,道:“天下之事,天下人負,因此冒昧相喚。原本要提早佈下召魂陣,但事情有變,只得以靜待動。我有一屬下,便是破劫關鍵,人族雲水古今之主大仁大義,出手相助……”
說到此處,向轎子頷首致意。轎簾輕輕一動,算是回禮。
九詠蕭韶續道:“成敗在此一舉,還望各位協力。”
他喚三王來此,卻非冒昧。四族早已商談過數次,一直不攏。而如今情狀,誰也無法置身事外了。
珠簾後美人,忽然發話。
“按禽主的話,待大劫來臨,我們是要分鎮四方了?”
鳳凰道:“正是,如此方能佈下束縛。”
海千層淡淡道:“話雖如此……若有人失手,如何是好?”
鳳凰已知她話意所指,微笑中四兩撥千斤,道:“海王怎的如此說話,滅自己志氣,漲敵人威風麼,在場諸王,哪個不是獨當一面,紕漏縱有,無傷大雅。”
只聽一聲極低的笑,海千層道:“正是呢,只望關鍵時分,不要有人倒戈相向就是。”
她出語譏刺,任誰也知物件。
樓懷遠也不是好性兒,當即道:“海王的話真對,其實倒戈相向還不可怕,可怕的是捕鹿燒光一個林子,要殺一個人殺盡一城人,恐怕大劫未至,被自己人先劫了。”
海燕然之死,一直刺在海千層心上並且會永久的釘下去,水淹大陸三千七百里,可比擬古人衝冠一怒為紅顏,看似不同,實則相同,都為了一個情字罷了。先不論兩人關係,只這姐妹君臣,也夠放聲一悲,何況王室無情,兩人的情分,也就愈加珍重。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竟一語成 。
儘管與樓懷遠毫不相干,追究下去,其實與獸族也不相干,真正的元兇是蕭瀟。但等海千層明白原委,蕭瀟已死,難免遷怒,心道治下不嚴云云,又怎會對獸王好臉色。而樓懷遠莫名其妙死了族人,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被淹了個七葷八素,淹完了還有罵聲狗血淋頭,不跳起來就算好事了。
九詠蕭韶輕咳一聲,道:“兩位且勿激動,既然查明誤會一場,罪魁禍首又已伏誅,還是商量緊事為要。原本無仇,何必鬧的不快?”
海千層淡淡道:“禽主說的是,為我水族萬千子民,今日不說也罷。”
樓懷遠成熟極多,別人閉了嘴,他也不搶話。倒是轎子里人開了口。
“大劫幾時可至?”
九詠蕭韶語氣重下來:“今日正逢七月十四,現在已是戌時。”
再過一個時辰,便是七月十五!
三方都沈寂下來。
樓何似退入堂中,來到後室。指尖一抬,半透明身影飄然而出,長長卷軸垂地。
樓長消望向幽黑的窗外,喃喃道:“時間到了麼?”
樓何似道:“已無日光了。”
樓長消幽幽一嘆,託在卷軸之下的右手緩緩抹開,一長條寫滿小楷的宣紙滾開來,完全鋪在地上。上面的字跡本黑白分明,但仔細一看,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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