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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臉一紅,靦腆道:“有、有施主在,貧、貧僧不會被騙。”後面的話越說越響,小和尚眼瞳也越來越亮,如琉璃一樣。
心一怵,握著的手倉促放開,玄冥低眉斂目,眸裡的被勾起的思緒被掩藏得半分不見:“嗯,小和尚,我不騙你。”
小和尚彎起嘴角,眉目含笑。
“笨和尚,你不是有事要問我的麼?”不敢看那清澈純淨的眼眸,玄冥別了眼,徑自轉了話題。
“啊……”怔愣須臾,小和尚才想起自己滿腦的疑惑,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呵呵,小和尚,該不會是你想著我,什麼都忘了吧?”等了片刻,等不到反應,只看到一張總是費力思考的臉,心裡頭終於散了大片烏雲,他還是忍不住出口調侃了。
小和尚卻是認真地搖搖頭:“不,貧僧沒有忘記,貧僧記得很清楚。”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神色嚴肅幾分了,但仍是溫柔細語。
小和尚有些不安,兩手抓著衲袍衣角搓了搓,小聲道:“天玄施主,能否告訴貧僧,瑤姬施主和千蝶施主是何許人?”
玄冥一怔,臉色有些僵硬:“小和尚,你為何這樣問?”
小和尚歪著頭,一臉困惑:“瑤姬施主不肯告訴貧僧,讓貧僧來問施主你,還說施主一定會解了貧僧所惑。”
玄冥臉色頓時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生生用力握著拳頭:“小和尚,那你認為她們是什麼人?”
木訥小和尚伸手抓了抓腦袋,憨憨道:“貧僧不知道,瑤姬施主說很久很久就認識貧僧了。可是貧僧腦子不好,怎麼也不想起何時見過瑤姬施主了。”
“那你想,知道她們是誰嗎?”沈默了好一會兒,指尖都陷入了肉掌了,才問出了這句話。縱然是強迫著自己該如何如何的鎮定,該如何如何的溫柔,可聲音仍是低了沈了下去,帶著染上的沙啞,像老者蒼老的音調,像鈍刀鉅皮之聲,難聽又陰沈。
小和尚被嚇了一跳,不明剛才還柔和的聲調為何會變了樣,但平素反應慢的腦袋卻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白白細細的牙咬著唇好一會兒,才稍稍朝前伸著脖子,盲瞳如珠:“天玄施主,若你不想說也無妨,貧僧不是一定要知道的,真的!”還重重地點了下頭以示肯定。
玄冥有一瞬間怔忡,很快伸手抓住了那雙正無措揪著衣角的雙手,掌心貼著手背,比以往重了幾分的力度,恨不得把手給嵌入自己掌中:“小和尚,時候到了我什麼都會告訴你,你現在先不要問。”
小和尚手痛,忍不住皺著臉:“好,那施、施主,你、你輕點力,貧貧僧……”玄冥目光星星落落,眉宇間的疲倦又赤裸裸地冒了上來,手一鬆,卻沒放開,反而扣著他走,拉著人一起往石階上坐下。手便被安穩放在大腿上,小和尚想悄悄拉走,卻被一下摁住,丁點兒也動不了,小和尚紅著臉只得作罷。
“小和尚,她們還和你聊了什麼?”許久,又是輕柔的一句,看似無心亦無意,實際上是吊著一顆膽,。
小和尚神情有些糊塗,可又怕惹來男人的突變,於是便努力地回想,也真的想起了些東西,身子也不自在地縮了縮,眨了眨一雙茫然的眼:“沒有再談什麼了,只是後來,嗯,來了一個很奇怪的人,瑤姬施主稱他為天狐公子,可貧僧聽到的是女子聲……”
“天狐?他見過你了?”略微皺眉,瞬間眸裡霎時一片森冷。
“嗯。施主,他、他也好像認識貧僧。”小和尚不解,話語遲遲躊躇道。
“小和尚,那他有沒有嚇著你?”玄冥生硬轉了話題,偏了頭,日頭還有,可那張臉還是很冷。
“啊,貧貧僧……”小和尚上臉上閃過羞赧,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其實早已被嚇傻了,還不止一次。儘管老被說是笨蛋啊傻瓜啊但小鬼啊,可他就是想要幾分面子,什麼都不怕的幾分面子。
“那後來呢?”
“沒、沒有了。”
……
天開始濛濛了,視線裡面唯一的風景是清晰的,可也實在累了,奔波了一天,心惶惶失控,如一名貪婪殘忍的地獄惡鬼一樣對著快要魂破魄散的神人要心,迷亂了神智,不顧任何後果,沒有了仙人的慈悲,真的是瘋了!當年他恥笑天東春神是個狼心狗肺,把一個大活人逼進了滅魂臺,而如今他比天東春神更是罪惡萬分,就如瑤姬所說,硬生生毀了兩顆心,即使窮盡自己來彌補也補回了!再也補不回了!
不願再想,熬不住苦累把頭擱在小和尚的肩上,閉上眼,藏住一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