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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約莫便是白無常口中的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那廝給仍是蘭草時的我澆水時,常常自言自語,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偶爾說些露骨的春宮段子,甚至龍陽密戲,偶爾酸詩幾首,偶爾也說說四海八荒裡發生的事。
白無常的春宮,說得讓我無從理解。自來似乎只有陰陽兩儀,方能圓融貫通,而兩個大男人,如何滾作一團,妖精打架?白無常的酸詩,可謂是千兒八百年的老醋一罈,這罈子醋倒進忘川裡,我估摸著日後忘川裡翻滾的便不是寥寥霧氣,而是滾滾酸味兒了。
白無常說的四海八荒裡的通天大事,除卻今日裡哪個仙子思凡被打下天庭,便是週二狗子、李二麻子白日升仙之類,要麼便是哪家仙友的仙禽被二郎神家的大狗拔了毛吃。
頂頂大的一件,就是關於阿玉,這個被鎮在卞城王宮底下的禍水。
這麼澆了五百來年,蘭草我聽著白無常所言,從葉子簌簌顫抖到巍然不動,期間耐心失盡,又無可奈何,只得繼續聽他囉裡吧嗦。五百年裡,白無常那個鬼頭面具,成了我經久不散的夢靨。
最後,倒成了很是受教,我便也有些“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自信了。
阿玉的一句話卻打斷了我神遊天外。“嘲風,這千年來,你坐著孤家的位置,不怕屁股硌得疼?你踏著孤家親信的白骨,不怕夜夜有冤魂來找你索命?”
第5章 章四 淵源
大殿中有個鎏金嵌寶石的碩大寬椅,上頭似乎雕著一尾很是怪異的大長蛇,鹿角鷹爪,還長著魚鱗,眼珠兇殘,同我在地府裡見過的那些光溜溜的大長蛇很是不一樣。
後來阿玉君臨西海那日,抱著我坐在上頭,告訴我說,那是他的原身,一尾大荒蒼龍。
我之所以對這寬椅留意,只因為那蟒袍男子坐在它上面,而阿玉的話,正是對他所說的。雖然不知他愛不愛美色,可畢竟阿玉不可會擱下臉面對著滿室舞娘說出這般詭異兇狠的話語。
而且,那個被他叫做“嘲風”的蟒袍男子,也正炯炯有神看著阿玉,銅鈴眼瞪得將要抽筋般,一瞬不瞬。
自小聰明伶俐、來日必定玉樹臨風的蘭草小仙童我細心留意,阿玉這兩日同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用的是“我”,而同別人說話時,卻是用“孤家”。
孤家寡人,高高在上,畢竟是有些隔閡的,而對我這般不知來由的親切,讓我心底裡小小歡喜一把的同時,也暗暗有些不知所以的擔心。
他二人相視許久,如同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在所不惜。
對視綿綿無絕期,銅鈴眼最終還是輸給了阿玉的漂亮鳳眸。
蟒袍男子起身開了口,在我看來聽來,眼珠雖然方才未曾被閃瞎,耳朵卻著實被悶悶震了一回,唔,此人真真是好一對銅鈴眼,好一把五音不正的破鑼嗓子。“老九,咳咳,真沒想到,你這麼快便逃了出來。”銅鈴眼眉毛倒豎,面容皺緊,如同阿玉要上前咬下他幾塊肉來。
阿玉依舊不溫不火,甚至還在笑,我抬頭,卻只瞧見有他的下巴尖瘦俊逸,“孤家此番歸來,便是來取你項上狗頭。”
銅鈴眼嘲風嘆了口氣,負著手,卻轉而看向了我,“龍生九子,當年一事,其實是你最為狡獪。為了圍困擒你,八個兄弟,除卻睚眥站在你那邊,七子合力與你鬥法,怎想你會有那人的護身法器,雖則最後到底還是鎮住了你,可九龍子裡,卻死得只剩饕餮與我,他倒是尋了個好去處待著,留我一個,在這西海里苟延殘喘,享受瓊釀美人。”
他這番話連我聽來都覺得虛假的很,光瞧他那眼下發青的模樣,我在地府見怪不怪,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必定是聲色犬馬、夜夜笙歌的多了去了。
只是,銅鈴眼方才說話裡,“那人”這二字似乎著意加重,附加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冷不丁的,小草兒我又從頭髮尖尖開始渾身哆嗦了一遍。
“自古以來,兄弟鬩牆、朋友反目的事本就不在少數。不過,孤家與你,與饕餮,都不是什麼兄弟,孤家兄長自來只有一個睚眥,卻死於你手,魂飛魄散。孤家之友人,也為你們所屠殺殆盡。嘲風,你在此處口口聲聲同孤家說著龍九子,不若下到無盡煉獄裡,去償孤家兄長,伴孤家友人。如何?”
此刻的阿玉,話中狠戾與恨意摻雜,卻猶自從容不迫,陰險得如同踩著小鬼腦袋,欲拔它四肢,卻又讓它吊著一口氣不死的惡趣味老妖怪。
我沒有轉頭望他表情,而是同他方才一樣,直直瞅著嘲風那一對銅鈴眼,以顯示一番“不止玉枯舟玉大爺不給你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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