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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哲不知道那位烈士是否愛過穆桑或者切薩雷。安東尼奧,他只知道,他必須守住自己的心,時刻謹記兩人的身份和立場!宮哲不知道,有些事是人們無能為力的,比如天災人禍,比如對一個人心動。。。。。。
宮哲晾完衣服,穆桑正在水中洗澡,整個上半身露出水面。男人的身體強壯有力,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彰顯著力量。他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記錄著他一次次死裡逃生。
“你為什麼會販毒?”宮哲問。
穆桑一愣,他沒有想到宮哲會問這個問題,眼底有一剎那的迷茫,彷彿被久遠的記憶困擾。
宮哲抓起一把泥沙悉數抹在穆桑的身上,幫他搓澡。穆桑彷彿沒有感覺一般,很多被他可以遺忘的回憶卻漸漸開啟。
“我出生在廣州,我們家條件非常不好,在我的記憶中我和我爸總是在不停地找我媽。她吸毒,我爸的工資全被她買了毒品,她神經還有點問題,總是往外跑,我們怕她毒癮發作死在外面,就不讓她出門,但是我們家那殘魄的門根本就關不住她,我每天放學回家的任務就是找我媽,那時我才剛剛上小學,我不知道別人的家庭是什麼樣,我只知道在我們家從來就沒有歡聲笑語舔犢情深,那是什麼樣的家呢,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恨她,希望她死在外面,這樣我和我爸就能徹底解脫了。終於,她死了,毒癮發作,被人倫殲。。。。。。我爸跟她曾經非常相愛,兩人郎才女貌。她死了,我以為我爸終於解脫了,可是他卻開始仇恨這個社會。他痛恨所有吸毒的人,所以他開始販毒。。。。。。這就是我爸販毒的初衷!”
宮哲抬眼看了一眼穆桑的側臉,雖然沒有見過穆桑的父母,但是從穆桑身上他就可以看出他的父母必定不會差,特別是他的眼睛,肯定像他媽!
宮哲的雙手在穆桑的背上不停揉搓,這要是換做平時,以那人發情的速度,肯定早就被搓得心癢難耐,但是現在,穆桑彷彿沒有感覺到宮哲遊弋在他背上的手,他說:“至於我販毒的初衷,我只是想延續我父親的夢,你能理解嗎,阿哲?我被他一手帶大,他販毒的時候我就替他望風。我們偷渡到越南,他開始闖,無論何時都把我帶在身邊,我是在槍林彈雨中長大的。對了,我忘了說,我爸曾經是警察。。。。。。”
宮哲猛地頓住:“警察?”
“是,警察,而且還是緝毒大隊的,阿哲,你說是不是很搞笑?就因為我媽吸毒,以前住的大房子賣了,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們就租住在人家屋頂的小閣樓裡,你不能想象我爸的內心有多痛苦,他是一個可憐到了極點的男人。”
宮哲默,他確實無法想象自己是緝毒大隊的警察,而妻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吸毒還因吸毒而死這種人間悲劇。
“你們沒有想過給她戒毒?”宮哲問。
“怎麼會沒有?可是戒不了,她一被關起來就會發瘋自殘,送了幾次戒毒所我們就不敢送了,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自殘,哪怕是綁住她的手腳,堵住她的嘴,她也能有辦法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淋。那段時間是我和我爸的惡夢!在我八、九歲的時候我就開始跟毒品打交道,其實我痛恨毒品,但是我也跟我父親一樣,我販毒,把毒品送進千千萬萬的家庭,也許反販毒也能上癮,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我和我父親都毀在了毒品上,我抽不了身,他已經死了,我要繼續走接下來的路,就這麼簡單。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執著什麼,那個夢虛無縹緲,我卻已經被困在其中,那種感覺說不出來,也許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宮哲已經說不出話來,他隱約能夠理解穆桑的意思,但是要他總結,他也總結不出來。
很多毒販販毒的初衷是因為錢,是對金錢的貪慾,像穆桑這種,宮哲還是第一次見到。
穆桑突然轉身面對宮哲,眼底已經一片清明,在某些方面他的自制力相當驚人,情緒轉變得很快。
“阿哲!”穆桑看著宮哲的眼睛,桃花眼煜煜生輝:“這就是我穆桑的人生,一生都離不開毒品。從來沒有人問我為什麼販毒,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我以為我那不是秘密的秘密永遠也不會說出來,但是我在向你訴說的時候心裡很平靜,一點也不難過,我想,以後我生命的重心可以少一點毒品,多一點別的。”
宮哲再一次愣住,這樣的穆桑讓他不敢面對,他甚至不敢去看穆桑的眼睛,明明有罪的是穆桑,宮哲卻感覺錯的是他自己,他感覺自己臉在發燙,彷彿第一次偷別人東西的人一樣心慌意亂。
宮哲知道,他在無意中偷走了穆桑的心,而他最終會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