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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人員和現場的警察已經在隔離現場,禁止其他人靠近,以免再發生不測,伍迪瘋了似地衝破重圍想要打聽狀況,我也瘋了似地跟著他擠進去,並且開始衝著前方高聲喊:“伊森!霍昀森!”
看見那個龐大的鐵傢伙壓塌了舞臺,高熱的燈管還擦出吱吱的火花,灼焦了近旁的護欄和木梯,媽的……我的聲音都變了。
撲出去拉住一個警察,他的個子不高,可能被我的氣勢嚇到,答話時有點口吃,當我反覆問他傷員名單時,他只說:“先生,事情很糟,我知道這裡都是重要人物,但您必須冷靜,我需要過去問問,好像是傷了幾位走臺的模特。”
我放棄詢問,我還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急性子,完全不顧他的阻撓,猛地推開人就往裡面闖,警衛的口哨在我耳後統統失效。
救護工作很到位,醫療人員已經在現場檢查傷者,有一位重傷已經送往醫院。而我,只希望他就安全地在某處待著,還沒有上場,我希望……Shit!我要見到他,現在,馬上!
前方急救中心人員正為一名傷員包紮,我的眼睛越過人群,迅速落到那隻單架外的胳膊上,不是伊森,我知道……呼氣,心無法自持地顫抖起來,我茫然地四處張望,我不願相信被送往醫院的那人是他,如果不是,他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現!
我到處瞎轉,直到後臺左側那道落寞而倔強的身影落入眼簾,我的神經才徹底像散了的花架一樣鬆懈下來。他就那樣低著頭坐在水泥地上,擱在膝蓋上的右手臂沾著已經乾涸的別人的血漬,像個打輸架被拋棄的孩子,脆弱無助的表情,他此刻的樣子令我無由地心軟,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神情。
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壓抑著心中劇烈的起浮,我一直這樣沈靜地望著他。感覺到我專注的視線,他緩緩抬起頭,眼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彷彿過了很久,也或許只是幾秒鐘,我已經走到他跟前蹲下,他的失神令我有些慌,我想去撫摸他的臉,但是手卻終究沒有伸出去,確認他並沒有受傷,我輕聲道:“沒事吧?”
他看著我的眼神異常溫柔,幾乎要將我的靈魂也吸進去,他沒有回答,慢慢站起身,走到邊上的飲水管上衝洗被血染到的面板,然後轉身往化妝間走,我默默跟上。
伍迪也看見了我們,興奮地蹦過來拼命在胸口畫十字:“噢感謝上帝,伊森,伊森你安然無恙!”
他終於開口,語氣平靜無波:“轉告傑克,我要回酒店休息半日,明天會準時過來彩排。”
“沒問題,在那該死的臺子沒搭好之前,我根本不想你再冒險。”伍迪大聲痛斥主辦方,“我要看他們怎麼收場!聽說凱瑟琳傷得很重啊。”
我吃驚地回想,原來是她,那個凱瑟琳,那個美麗出塵的名模,那個在樓下等伊森的時尚女郎,竟然是她。
他沒有再講什麼,執起我的手就道:“跟我走。”
在伍迪和同行們一路驚詫的目光中,他拉著我的手走出去,他很使力,捏得我的手掌幾乎生疼,但我第一次沒有想要掙脫,即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天,不知道會不會流言四起,可誰在乎流言呢?伊森霍應該比我更在乎這些才對,所以偶爾我也要試著“不在乎”。
到停車場,他才放開手,拉開吉普車的門,我乾脆地坐進去,他的油門踩得飛快,一路上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
到達指定下榻的酒店,從車上下來,他才對我說:“打壁球嗎?”
我略一頷首:“嗯。”
這家酒店附有非常豪華的運動館,也開設室內壁球,我跟他換上運動裝之後,執起球拍就開戰。
也許是太久沒有練習,力量和技術都不及他,但由於他的心不在焉,勉強可以打個平手,我在第兩局扳回三分,整個練球室只有擊球的迴響和鞋底磨擦地面的聲音,呼吸越來越重,汗流浹背天昏地暗,他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於是輪到我連連失球。
在取得最後一場勝利之後,他走到球室的角落沿著幕牆滑坐在地,體力透支的我丟掉球拍也到他旁邊坐下,把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護腕摘掉,拾起手邊乾爽的毛巾擦了一下額頭又隨手遞給他,我們就這樣並排坐著,一直粗重地喘著氣,直至胸口能夠完全平息,脈搏基本恢復穩定,他才開始把頭扭過來看我:“我沒事。”
“我知道。”
“我本來可以推開她的。”
“不,你做不到的,所以──”我向他靠過去,“不要自責。”
他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