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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方儒提著抱枕與原澈相對而立。
原澈將西裝往地上一甩,抬腳就朝方儒踢去。
方儒微一錯身,躲開原澈的攻擊,腳還沒站穩,一個拳頭又朝他面門砸來。方儒提起枕頭一擋,拳頭隔著枕頭將他擊退數步。原澈躬身,又朝他腹部打一拳。方儒跪倒在地,原澈不及收勢,屈起的膝蓋擊中了他的左臉,將他徹底打趴在地上。
原澈看著鼻青臉腫、倒地不起的方儒,表情愕然,怒道:“你TM不是說你也練過嗎?”
方儒咳了幾下,摸著臉齜牙咧嘴道:“我的抗打擊力確實是練過的。”
“抗打擊力!”原澈不可思議地提高音量,“你TM活膩了嗎?不會打架還敢說練過!”
方儒盤腿坐在地上,睡衣凌亂,半眯著眼,頭髮耷拉,左臉青腫,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原澈越看越氣,狠狠道:“起來,去客廳上藥!”
方儒站起來,拍了拍沾了灰的抱枕,慢悠悠跟在他身後。
原澈取出醫療箱坐到方儒身邊,命令他:“抬起頭。”然後用醫用棉花在他破皮的地方擦藥,動作稱不上溫柔,但起碼還注意了力度。
“嘶。”
“活該。”
方儒默,半眯著眼打量原澈,那雙專注而張揚的眸子,總是透著一種特殊活力,與他冷峻的表情截然不同。他應該是外向而熱情,充滿朝氣的男人。不過二十五歲,卻把自己弄得像一臺冷暴力機器,還是有故障的。
“原先生,你今天發生什麼事了?”方儒輕聲問。
“我的事用得著你管嗎?”原澈毫不客氣地反斥。
方儒垂下眼,似乎情緒低落。
原澈看了他一眼,莫名地感覺不痛快。
“今天參加一個酒會,有人自來熟地往我身上靠,我不舒服。”他不知怎麼就把話說了出來。
方儒眼中閃過笑意,小小的愧疚之心能增扭轉情緒,增加交流機會。
“那人有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嗎?”方儒問。
“他的眼神很討厭,時不時用手臂碰觸我的身體。”
“那麼,我會讓你不舒服嗎?”
“什麼?”
“你沒發現我的手一直放在你的腿上嗎?”
原澈一愣,低頭看去,只見方儒的一隻手隨意搭在他的膝蓋處,在深色褲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修長白皙。
方儒收回手,用催眠般的嗓音說道:“你的身體並不排斥別人的碰觸,你只是心理上抗拒。在人多雜噪的環境,你首先想到的是不是與人保持適當的距離,不能太過親近?”
原澈沉默下來,他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這樣謹慎。
“因為一開始就定下了‘模式’,所以當有人‘犯規’時,你就會感覺不舒服,甚至暴躁。”方儒拉下原澈的手,緩緩從他手上取過鑷子,“可是你並不反感我,因為我在你的模式之外,是可以正常交流的物件。”
原澈定定地望著他,突然意喻不明地問:“你對這個似乎很有經驗?”
“當然。”方儒神色自若,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道,“因為我曾經也有與你相似的經歷,只不過表現方式不一樣而已。”
原澈回想當初調查的資料,並沒有詳細記錄方儒小時候的經歷,不知道他曾經發生過什麼。
“那你是怎麼克服的?”原澈問。
“嗯,強迫自己每天與人握手或擁抱。”方儒點點額頭,“啊,還有,養一隻醜到掉渣的寵物。”
“為什麼要養一隻醜到掉渣的寵物?”
“因為看到它的醜,能無限提升我的自信心。”
“……你到底是有多幼稚?”
方儒聳聳肩表示無奈。
原澈又問:“你養的是什麼寵物?”
“小香豬。”
“……”
原澈躺在床上,思索今天發生的一切,各種畫面一一掠過,最終印在腦中的是方儒那雙清澄的眸子。剛才方儒有一點說錯了,他之所以不反感他,並非只是因為他在自己的“模式”之外,還因為他認可他的親近。方儒與其他保姆鐘點工不同,是真正在用心照顧他,無論是飲食還是起居都細緻入微。這是原澈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另一個房間,方儒正在電腦上進行記錄。
原澈的症狀不屬於神經上的疾病,而是精神上的反射。前者需要藥物長時間抑制,具有不可抗性,但後者卻是可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