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張林病了,是肺氣腫,也不結婚了,是不是你氣的呀?就不知他的陽萎病也同時發了沒有?”
出乎我的意料,艾月只當沒聽見。然後,我請她跳舞。我們倆身體離得挺遠。我感覺她的腰板死硬。這使我想起在美國的浪人牛京,他一定會嘲笑我在朋友的前女友面前的表現是這麼規矩。
我說:“人生要是一曲一曲的多好。愛情要是一曲一曲的也好呀。你可以一支接著一支唱。”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微微一笑同時把腰板挺得更硬了,胸也被挺得曲線盎然。那腦後的頭髮都甩到我手上了。
最後,她突然問:“聽說你和張林在大學時是橋牌搭檔?”
我說:“是呀。”
她又說:“那我要在你們手裡,算一副啥牌?”
我說:“最好的牌,也是最難的牌,一定這樣的牌必須衝最高的定約,打錯一張就可能輸了全場。”
她搖了搖頭顯然沒有聽懂。
回去是我送艾月。老龍一付完成了任務的樣子。
艾月坐在我腳踏車的後座上。我們在南京的黑衚衕裡繞來繞去。拐彎的時候,她的手就微微地扶一下我的腰。她家住在一個大院子裡。回去的時候大門已鎖了。我說:“翻門吧?要不去我那裡,要不去看通宵電影。”
艾月突然一笑,她說:“你幫我一下。”我用手托住她的雙腳。
然後,她翻上了牆頭。她沒有馬上下去,她先站在上面,然後就一小步一小步在那牆上走了起來。
她說:“小時候,我就喜歡在這牆上走。我覺得要有很多觀眾在下面看著我走就好了。六七歲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
我仰視著她,突然感覺這女人奇妙極了,她就像走在我的心上一樣,會走一步,我都會痛。
我說:“你跳下去吧,回家呀。不早了。”
她說:“你走吧,我要走到天亮。”
後來,又飄來幾句話,她說起來倒是一串串的。她說:“老想告訴你,剛才跳舞的時候就想說,我和張林沒有性關係。真的。不信你去問他,讓他向他最崇拜的美國的總統和美國的上帝發誓後說。我和他有沒有真的幹過?不過就差一點點,一點點,最後,我不願意了。我覺得我不應該讓他插進去。你明白嗎?”
她看我沒有說話,接著又說:“我為啥不願意?是因為感覺和他沒有了做那種事的感覺。感覺呀,我喜歡感覺這兩個字。感覺好就能活下去了。有感覺的時候,我都想飛。就從這牆上開始飛。”說這話的時候,她張開了雙臂,一左一右地擺來擺去,當然也起了平衡的作用。
“老魚,張林說你是他們中最憂鬱最有藝術才華的。我怎麼看不出來?其實我很有藝術細胞。以後我們再跳舞呀。我只喜歡和你跳舞。你不和我說話,只跳舞,感覺還好。好不好!就跳舞。”
我說:“你別說了,不然我上牆上來和你跳。最後一起摔死!”
她笑了:“我正想死呢。”
然後,她說:“下次和你跳小拉。就這樣旋轉。”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也在牆上像跳小拉一樣,舉著一隻手,那手指則像蘭花樣垂落著,轉了個圈,接著還一個踉蹌,嚇了我一跳。
她說:“老魚大哥,其實我很瘋狂呀。”
我沒有上牆去。我想以後有機會和她在地上跳。我只跟在牆下面走。她居高臨下地和我說話,我要仰著脖子,讓我有了一種類似渴望的感覺。
最後,她越走越遠,由於隔了一條河,我不能再跟過去了。她的背影,她垂落的裙子,隨著她的走動,微微地跳動。這刻的她,在濃密的夜色裡,就像一句想了幾天才想好了,而又被突然忘記的詩歌。我呆住了,在那南京的某片致命的迷離的彩色的夜色裡。
我真的呆住了。好幾十分鐘沒了任何感覺。風吹上來,衣服也不動一下。
就那刻,我感覺我的一生對她都有了極其特別的感覺。我明白,那感覺和愛情有關,那怕是慌亂的被汙染的愛情。
8
回去後,我又接到了牛京的來信。這次,出乎我的意料。他一個字都沒有提他和米的故事。他說他在紐約的時候,也呆了一回。
他寫道:“今天,我在紐約的街上閒逛。看見一箇中國男人在地鐵站里拉小提琴,旁邊還擺了把吉他,斷了根弦。那哥們的長髮都快飄到腰間了,長得很酷,估計在中國一定也是個萬人迷的角色。我忍不住停了下來。他全拉的是咱中國的歌,裡面甚至有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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