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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玉妖而已,為什麼師父要拼死相救?即使灰飛煙滅,即使永無輪迴之可能,即使慕容長淵這個人徹底消失,他也要放出這個妖怪?
我後悔自己方才對師父的誤解,可我也懊惱,我把他視作自己唯一信任的人,為什麼他不早告訴我。我信任他,也渴望得到他的信任。他保護著我,可我也想時刻保護著他。
直到很多年後,當我成為那孤高之處的尊主時,我才幡然醒悟:我信任那個揹負秘密的人,可他的秘密或許不信任我。信任與保護,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事情。這種一廂情願,著實是自作多情。
“小榆樹,我已經活了一百多年,這連玉妖壽命的一個零頭都算不上,可是,我卻覺得我已經活膩了。”慕容長淵的嘴角掛著狐狸的微笑。
“我只希望快點找到凝玉血,然後腿一蹬,眼一合,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師父,你是傻了嗎?不對,你是真的傻掉了。他就是一個妖怪,與人何干?與你何干?莫非是活了一百多年,連人妖殊途都不記得了嗎?”我握緊拳頭,骨節“咔咔”作響。
“道不同相為謀,道不同都能相為謀,更何況相愛呢?你說是不是,小榆樹。”
“你……”我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許是見我怔住,師父又說了一句更勁爆的話——“我喜歡他呀。”
慕容長淵一時笑出了聲,眨了眨狹長的狐狸眼睛。晚霞映在他的臉上,蒙上幸福的微光。
我沒有戀愛經驗,更不懂他所謂的喜歡。可是我從沒見過師父這般的笑容,快樂的像一個孩童,狐狸眼中泛著清澈的漣漪。
他揉了揉我的頭,語重心長道,“小榆樹,你還是太嫩了。”
我剛要張牙舞爪地錘他一頓,卻被他一把攬在了懷裡。斜陽打在他的肩頭,極為溫暖。
“小榆樹,”他說,“你會成為在我之後,最好的除妖師。”
第八章 妖之異眸
用完晚膳後,師父告訴我不必悲傷,他說凝玉血沒有那麼好找,說不定在他找到的時候,我都陰陽輪迴好幾圈了。
他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這叫樂觀還是老不正經。
由於床塌了一張,另一張床又太小,沒法將就。想來客房都應有床兩張,我便決定去與卿弗離同住。看他對我的態度,應該不會拒絕。
聞說我要去找卿弗離,牙仔那小子倒是積極的很,扭扭屁股便趴在了我腦袋上。也不知為何,這傻鳥竟如此迷戀卿弗離,幾次三番賴在人家身邊。
我問過小廝,他說卿弗離居住的地方叫做清雅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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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樓臺,先聞琴聲。琴韻綿長悠遠,似訴不盡哀思。我雖不是懂得樂理之人,但也能聽出這曲調含著弦弦相思。
青雲遮月。雲舒繾綣,月意朦朧。清雅閣中,紙窗滲過黃暈微光。一團黑影落座在窗後,想必應是卿弗離在倚窗彈琴。
看來卿大哥是思念舊情人了。哎,這也難怪。這世間有哪個女子偏愛自己相公成日帶副面具?除非她相公是個還沒那面具好看的醜八怪。
我不忍打斷這美妙的琴音,又想嚇一嚇卿弗離,看看他究竟是何般的醜樣子。便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扉,溜進了內殿。透過鏤花隔斷,只能模糊的看到他一個側影,似乎還沒有帶面具。我一陣狂喜。卿弗離這麼溫柔的人,嚇唬嚇唬他應該不會惱火吧?
我賊笑著撲到他跟前,用手扒著嘴角,拉著眼皮,扮了個鬼臉。可當我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時,卻“嗷——”一聲狼嚎。
靠!咬到舌頭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人走錯地方了!小人不該擅闖美人閨閣,還請大美人饒恕!”
我舌頭疼的在嘴裡哆哆嗦嗦顫動,卻見那美人歪著頭,些微疑惑的望著我。
天!眼前的這張臉已經無法用驚豔二字來形容了。
面板似水中浸玉,光滑瑩潤。一雙細細長長的勾魂眼眸,烏黑的瞳孔玲瓏剔透。睫毛纖長微卷,目光清遠。秀麗的眉間還生著一顆緋紅鮮豔的硃砂痣。面似無暇美玉,美人痣似眉間一朵含苞紅蓮,無意盛開。
好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清若夜闌之白荷,靜若無風之湖泊。
而且,關鍵是這美人只穿了一件雪白的內襯,甚至可以隱約看到衣下面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