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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與原來相比，真的……變了很多嗎？”

“……”小毒蟬低下頭去，靜靜地想著什麼……

原來的陸塵，雖然不愛自己，卻被班裡所有的人喜歡著。那一張洋溢著熱情與光明的臉，可以對每一個人微笑，讓每一個人受到感染。也正因為如此，他如今的變化才會讓那麼多人為之痛心。雖然，我一直希望他能愛我，一直希望他的眼中只有我一個，一輩子只對我一個人微笑，可那樣……他也會失去很多的愛……班裡的同學們，今天看他時充滿了同情、悲哀、憐憫而痛心的眼神，難道他已經察覺了嗎？每天生活在別人的指點之下，陸塵絕不會幸福……

猛然間，他已做出了選擇：“是的，你變了很多……想不想，恢復原來的記憶，想起所有一切，被你塵封於心中的往事？那樣，你就會像原來一樣了。”

“嗯，想！可是……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可以做到……但是……你恢復記憶後，會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會不會……忘了你說的愛我？”

“不會的，當然不會的。”

“傻瓜，你怎麼知道不會？”

“我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小毒蟬步步緊逼，卻終在陸塵懇求的目光中軟了心腸，“放心吧，我幫你就好。”說完，他亮出一個笑臉，又道，“你乖乖在家學習，我和瞳兒出去採藥，一會兒就回來，等我哦。”

小毒蟬與瞳兒來到靈山中，一邊採著所需的草藥，一邊輕輕地交談。

“主人，你的手……”

“嗯，我知道，”小毒蟬無奈地看著自己顫抖得異常劇烈的雙手，勉強笑笑，“我這樣……沒事的。來，你幫我把這棵草連根拔起來。”

“好的，”瞳兒一邊彎腰拔草，一邊問，“主人，你這是怎麼了？從沒見你這麼緊張過呢，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小毒蟬輕輕拭去額上的汗珠，又指向另一株植物，示意瞳兒去採，“我不瞞你，知道嗎，人失去記憶只是因為神經間原本建立的通路被某些原因阻斷。這其間所記下的事物……若是借用了原本建立連線的神經，那麼……就會因記憶的恢復而失去。其實，一開始建立的通路是很牢固的，想要重新打通也比建立新的連線要容易得多，因此才會有人用呼喚和誘導記憶的方法治療失憶症。這也就是說……他現在愛著我這件事……是一份很脆弱的記憶……一旦他想起往事，我的愛……就會消失不見……”

“怎……怎麼會這樣？”瞳兒也是猛地一顫，他雖愛著主人，卻絕不願看他難過。他急道：“既然這樣，不幫他恢復記憶不就好了嗎？現在的你和他……不是很幸福嗎？”

“可是他並不快樂，不是嗎？有那麼多的煩惱在他心裡藏著，有那麼多原本愛著他的人因他的改變而離他而去，他的世界裡從此沒有朋友沒有夥伴只有我！這種冷清的孤獨，我可以承受，他卻不能，因為他是從小快樂陽光的孩子，”小毒蟬流著淚，苦笑著望著瞳兒，“我雖然自私，卻始終不能用他的快樂換取自己的幸福……你，也是一樣吧，瞳兒？”

“呃……”瞳兒支吾著，明亮的眼眸卻依然明亮。我……跟他是一樣的？沒錯……就算是毀了自己的幸福也願意讓所愛的人快樂，是嗎？可他已做出選擇，我……又該如何才能讓他幸福呢？

“唉……”小毒蟬嘆了口氣，發洩似的用顫抖的手將一棵草藥連根拔起。

“主人，別太悲觀了，或許他這段時間的記憶並沒有建立在原來的記憶通路上呢？”

“那樣……他就必須在我與蘇晴之間做出選擇……那個女生……那個他曾經許諾永遠愛她的人，終究，還是在我之上的吧……”

看著小毒蟬不安的雙眸，瞳兒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用自己的目光籠罩著主人……

晚些時候，一切均已準備停當。瞳兒端著兩碗熬好的藥汁靜立在床邊。

“準備好了嗎？”小毒蟬坐在床沿上，儘量抑制住聲音的顫抖，微笑著，凝望著躺在床上的陸塵。

“嗯，好了！我真的可以想起一切，變回原來的我嗎？”陸塵側著臉，歪著頭，像個期待著藏在父母身後玩具的孩子。

“你……真的這麼想變回原來……那個不愛我的你？”

“不，我只想變回原來大家認識和熟悉的我，而且，我說過會永遠愛你，這不僅是我的誓言，也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哦。”

“可是……有很多事情，是我們自己所無法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