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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冰寒:“孫雷,這不是沉血一個人的錯,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孫雷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再度惡狠狠地瞪了那一身水紅的花妖,咬牙:“雍沉血,炙老弟根本就是瞎了眼才喜歡你,你根本就不值得!”
話音未落,人已經甩手遠離。
多年好友,一朝決絕。
雍沉血頹敗地靠在牆壁邊,低著頭,如墨的青絲在雍容的臉龐上投射下大片深淺不一的陰影,遮蓋住了所有的神色。
惟有哀絕,綿綿不休。
百里夢鄢和司淺旭對齊一眼,最終還是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沒有多言。
是與非,對與錯,外人並沒有資格來評價。
穿堂而過的秋風很冷,碾碎了外面一地的陽光,整個議事廳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水紅的錦衣無力地搖擺著,男子再也支撐不下去,跌坐在地上,喉嚨裡的腥甜猛然噴了出來,在四周綻放開朵朵沸騰的嫣紅血花。
雙祭……
雙祭……
雙祭!!
一滴淚,猝不及防地滑下了臉龐。
他做了什麼?
噢,他讓人抓了炙雙祭,那個他此生惟一愛過的男子。
雍沉血有些迷茫地看著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的手掌。
他承諾過什麼?
花雨紛飛,花海絢爛,他親口對炙雙祭說,十指相扣,一生廝守護。
原來,連雍沉血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誓言竟然薄弱得如此可怕。
孫雷說的沒錯,他背叛了炙雙祭。
寧負天下不負卿,這樣死生契闊的愛戀,他根本不配得到!
結髮盟誓,與子偕老,再美的誓言,沒有決心,沒有堅持,什麼山盟海誓都是迷惑了人心攝了魂魄的穿腸毒藥。
未來太無望,雍沉血看不到明天在哪裡。
他是懦夫,所以選擇背叛,所以選擇放棄。
第二卷:菊殤(106)
鏡花城,水牢,安靜而肅穆。
潮溼的空氣很是粘稠,無形地貼在人的面板上,還夾雜著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鐵鏽般混濁的血氣,讓人格外的不舒服。
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夜深人靜,水牢裡卻突兀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門口的守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少……”
話音還未落下,就已經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來者旁若無人地走進水牢的最深處,一路過來,所有活著的生靈都了無聲息地昏了過去。
水牢裡的最後一間牢房,關著這裡惟一的犯人。
來者站在了禁錮的欄杆前,目光凝住。
水牢裡,那個黑髮綠衣的男子藉著石壁站了起來,臉色很蒼白,但是杏瞳溫潤地看著來人的樣子,彷彿從來都沒有發生什麼事似的。
他低聲呢喃,一如既往的溫柔的口吻:“你來了啊,沉血……”
雍沉血甚至比他更憔悴,抿了抿唇,卻一時間又無話可說,唯有動手用鑰匙開啟了那特製的鎖,牢門被推開的聲音很刺耳。
炙雙祭也不阻攔,凝視著他,無波無瀾的模樣。
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沒有被綁在水裡的枷鎖上,只是用鎖鏈穿了他的琵琶骨,雍沉血走了進去,巧妙地震斷了那鎖鏈,竹妖男子的身體栽了下去,雍沉血伸手攬住了他,前者靠在他的肩上,無聲地喘息了一會兒。
相互汲取體溫的時光似乎很長,也似乎不過是片刻,炙雙祭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能聽見那華麗的嗓音低啞地說:
“雙祭,快走吧……”
彷彿是在意料之中,竹妖男子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吃驚的神色,“你不走?”
“我不走。”雍沉血推開了他,緩慢,冷靜,而堅決。
唯有眼神,如泣如訴。
炙雙祭笑了笑,溫柔而繾綣,洞悉人心的瞭然。
他俯身吻了吻雍沉血的眉心,然後拖著腳步往外走。
雍沉血側對著他,長髮四散,眸如琉璃,唇如漾水,“我只能拖延兩個時辰,天亮之前,有多遠,就逃多遠吧……”
走到牢門口,炙雙祭停了下來,瞳仁裡的點墨暈染而開,容顏依舊是那驚為天人的美,溫潤的聲音很平靜,“沉血,你愛我?”
他笑了,“我愛你。”
“你堅持不下去?”
“我太累了。”
家破人亡,顛沛流離,這樣的未來太不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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