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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血,我們會堅持下去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沉血,對不對?……”
只是,侵了血的良玉,又如何能夠回覆最初的溫潤?
“就算七日冢是我孃親手下在我身上的,我也不會怪她,”那是他的孃親,是他最親的親人,“雙祭,寧負天下不負卿,這樣的代價,我給不起。”
進不得相言,退不能相忘,牽攣乖陪,冬欲白首。
弱小的凡人都可以攜手白頭,強大如妖類的他們卻不得廝守。
因為,為了和雍沉血在一起,炙雙祭設計害死了吟煙夫人,幾乎毀了鏡花城。
“雙祭,恨我嗎……”
“恨……”他為情而狂,不惜手染血腥,卻只得他一句“寧負天下不負卿,這樣的代價,我給不起。”
只是……
只是……
“怎麼恨,恨不起來……”
恨在片刻,愛卻銘心永世。
“你不走?”
“我不走。”
“沉血,你愛我?”
“我愛你。”
“你堅持不下去?”
“我太累了。”
……
……
他錯了。
他錯了!!
那些血腥,那些屍山,那些無辜的凡人,那些族民的慘叫,那些猶如海洋般鋪陳的鮮血,那些無法逃脫的罪孽都是炙雙祭為他承擔下來的,他居然愚蠢的認為他已經懂得撞了南牆才知回頭才知離開……
殊不知,水牢中,那麼平靜的對話,卻是他對他們的愛情的最後的挽回!
雍沉血很傻,連孫雷都已經明白,他卻傻到親手放棄他,親手將他送到五雷轟頂的神劫之下!
雍沉血居然還不明白,寧負天下不負卿的炙雙祭,承諾碧落黃泉天老不離的炙雙祭,寧可違逆天道也不讓他死的炙雙祭,怎麼可能會輕易選擇離開!
他只是寒心了。
他只是絕望了。
連雍沉血都不再有勇氣堅持下去,炙雙祭又如何才能一個人走到未來?
雷聲震震,但是入不了他的耳,閃電劈下,也入不了他的眼。
五雷神劫之下的空間動盪不安,雍沉血用盡全力闖進去,龐大的壓迫力逼得他手腳的面板遍佈裂痕,滲出嫣紅的血絲,最後狼狽不堪地跌倒在塵土飛揚的土地上,掌心擦出長長的一道口子。
他咬牙站了起來,卻在下一瞬怔愣在原地。
眼前,是瀾陵城,紫竹林。
沒有血雲,沒有雷電,沒有神劫……
第二卷:菊殤(110)
夜色之下的紫竹林翠浪翻滾,無尾的浣熊抱著高枝入睡,綠草茵然,隱隱可以聽見流水淙淙,入秋了的紫竹竹身泛起了黑色的斑點,葉子飄零,悠悠盪盪,一如既往,平靜安寧,彷彿它的主人從來不曾出門遠行。
鮮血順著指尖滑下,啪噠一聲,驚醒了一林的安靜氛圍。
像是虛空中驀然映出的映象,鋪天蓋地的飛葉從上而下交織成了一個人形,宛如謫仙撤雲,徐徐落到了實地上。
彎彎的柳眉,色如暈墨的杏眸,一點迷離一點朦朧,湧動著比月色更溫柔的淡淡流光,圓潤的鼻,硃色的唇,上挑的嘴角看起來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笑似的,精緻的容顏,溫潤的氣質,驚為天人脫俗出塵的絕美,墨綠的長衣連袂而揚,腕間的玉鐲蒼翠如竹,長髮舞躍,眼波流轉,男子看著他,眉眼中傾盡了此生的情深不壽。
炙雙祭,永遠都希望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讓雍沉血記住的炙雙祭。
夜如潑墨,紫竹萬頃,人似溫玉。
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雍沉血真的以為時光在此刻停止了它永遠殘酷的腳步,沒有背叛,沒有離棄,沒有傷害。
僅僅只是一剎那。
竹妖男子彎著眉眼,笑顏勝似三月花開千遍,那笑是蝕骨腐心的毒。
“雙祭……”低低的喚聲出口,他才發現自己早已哽噎到了嘶啞。
炙雙祭緩緩走到他身邊,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冰涼冰涼的,比他的眼淚還涼,“別哭……”
雍沉血想去抓他的手,卻僵硬著身子動彈不得。
“聽話,不要哭,”炙雙祭溫柔地笑著,眼底卻有著比海更深的絕望,比星更多的眷戀,深情不殆,至死方休,慢慢歸之於古井不波的平靜,“沉血,你知道嗎?到今日為止,我們在一起十年了……”
十年前,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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