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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血面前,伸手,觸碰他的臉頰。
沉血,是不是直到最後,你的心底都沒有我天曳一分的位置?
驀然,天曳渾身劇震,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她的身子晃了晃,半退難退,回過頭時臉色煞白:“沉血他、他還活著……”
……
一夜之間,人事已全非。
傷在要害,妖也不可能不死,雍沉血用熾魂鞭自斷心脈卻是活得好端端的,將天曳嚇得驚心不已,和百里夢鄢、司淺旭一起秘密帶走了他,結果一個不注意,雍沉血卻是不見了蹤影。
炙雙祭借天絲結摧毀鏡花城一事在妖界鬧得沸沸揚揚,天曳放出訊息,稱他和百日菊花妖一族少族長已經在五雷神劫之下雙雙殉情以告妄死生靈,再一次在妖界中掀起軒然大波,鏡花城連失二主,舉城悲慟。
再來則是竹妖一族,族長豔闕斕得知其弟魂飛魄散,當場妖力暴走入魔,險些濫殺無辜,最後被竹妖一族強行困入浴血池,修養百年以待洗清魔性。
妖界風雲變幻,孫雷卻是將所有事情告知天曳後就此消失,也不知是不是回了人間,只是,天曳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很多的恨,以及永遠無法說出口的戀。
不過,孫雷比她理智,即使恨,也從來不肯走入這個困獸一般的局。
……
十日後,雍沉血遍體鱗傷地倒在天曳偷偷為百里夢鄢和司淺旭安排的住處門前,傷痕累累,全部都是致命的傷,卻是沒有讓他失去呼吸。
天罡令,天絲結,漠命劍,甚至是鎖靈扣都不見了蹤影,留在他身邊的只有一把墨綠的摺扇,還有認了主死死糾纏在他身上的熾魂鞭。
醒來的時候,雍沉血笑了,不再意氣風發不再桀驁不馴,那笑是近乎憐憫的悲哀,他微笑著說:“長生不死,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我是不是很走運?”
明明在笑,琉璃的雙瞳裡卻是空洞一片。
百里夢鄢和司淺旭默然。
魂飛魄散。
長生不死。
最極端的死。
最極致的生。
何其悲哀?
天曳咧開嘴角,神色很難看:“若是走運,你現在是什麼表情?在妖界裡你的身份已經是死人了,難不成還有一天,你要毀了自己翻天覆地去找他?雙祭死了,魂飛魄散了,你還想怎麼樣?”
活下去,不是那個愛你的男子的願望嗎?
雍沉血抬起頭,他的語氣很平靜,很絕望,很認命,“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給讀者的話:表打表打~~
第二卷:菊殤(112)
長生不死,極端到可怖的生存,直到神魔俱滅,天崩地裂,雍沉血方才能夠解脫。
魂飛魄散,忘川河邊,黃泉路上,彼岸花花開萬年,三界內外,再也沒有一個叫做炙雙祭的妖了。
即使是死,兩個人也無法相見。
曾經的相濡以沫,曾經的末路扶持,曾經的愛恨掙扎,一如那窺破天機的道士所言,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南柯一夢。
在這個見不到你的世界裡,還有什麼,可以支撐我走到天地毀滅的末世之日?
未來那麼長,我怎麼等下去?
“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他了。”雍沉血如是說,他甚至彎著眉眼笑了,他的神色平靜得痛徹心扉,認命得揪心揪肺。隨著這句話的塵埃落定,整個夢境都開始動盪起來,所有的記憶幻化成影像,猶如泛黃的書頁一般鋪展而開,熾熾的烈焰沖天而起,火舌吞噬了那傾城桀驁的雍容面容,燒殆了那謙謙君子的溫潤如玉,焚盡了一切的撕心裂肺,天地間被蒼白茫茫的煙雲籠罩,一片洪荒初始的蒼涼,劈開了浮華不安,湮滅了是非愛恨。
夢境,就此結束。
百里夢鄢拉著司淺旭,兩個人站在煙雲之上,一時間有些不真實的怔仲。
容顏靈靜的歷史研究者撫摸上脖子間的星六墜,天絲結和手上的鎖靈扣也完好無缺,他呆呆地呢喃:“……結束了?”
百里夢鄢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有說,深邃的丹鳳雙眼中,冰霜化成了濃濃的悲慼。
煙雲驀然散開一道縫隙,一個水紅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不遠處。
丹青描畫般的顏容,漫不經心的神態,微微空洞的琉璃瞳,四散的墨髮映襯著蔥白的肌膚,眼簾上抬,目光似哀似嘆。
雍沉血……不,是亡羈,百里夢鄢的契約妖怪,千年之後決然入夢的亡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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