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李然覺得自己的夢想被顛覆了,想想,本來自己很高興獨自一個人,千辛萬苦來到北極,特有成就感,剛想享受一下這種感覺,突然發現——遠方有很多個只穿單襯衣的人在行走或比武,別提多鬱悶了。李然覺得自己的夢想都是被敖月給破壞的。
“大哥,你知不知道有沒有特別冷的地方,終年都是白雪覆蓋的地方?”李然決定以後有機會獨自一個人去。
“艾爾兄弟算是問對人了,我以前就去過這麼一個地方,我去的時候就是最熱的時候,可是那裡依然下雪。那裡聽說只有冰雪女神殿的祭司才敢前往,其他人都受不了。”
“身份不簡單的人。”李然暗想,不過這都不關自己的事。“噢,那大哥,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怎麼去?”
巴菲特笑笑:“兄弟莫非想做吟遊詩人?”
“不是,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去看看,看看這個世界,然後沒有遺憾地離開。”最後一句話只有敖陽敖月聽得見。
“這個世界雖然很殘酷,有時候真的很美麗,”巴菲特似有所感,“叫伊馮娜之地,莫朵城一直向南走就可以,騎地行龍的話,兩個月就到。”
“好了,我也唱首歌給你聽。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游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且在水中央……”
李然聽著熟悉的詩詞被附上了音律,說實話,相當不習慣,不過,聽起來,就是讓人很感動,異界他鄉李然對於前世的東西遺忘得差不多了,聽著這些歌詞,李然覺得心裡面熱熱的,暖暖的,連眼眶都有些溼潤,也跟著唱了起來: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濱…
“敖陽兄弟,這是你們鄉下的歌嗎?很奇怪。”那個不甘寂寞的少年又竄了出來,“不過挺好聽的。”
唱完,三人相視一眼,放聲大笑。這一刻,李然和兩龍真正是當彼此是兄弟,而僅僅只是同病相憐的地球同鄉。
“大哥,他們不但歌唱得很奇怪,連人都很奇怪。”少年,就是洛維斯對巴菲特說。
“你還小。”巴菲特也有些感慨。
一聽到這話,洛維斯炸了毛,“我今年16歲了,很快就17了,而且艾瑞克一定比我小。”指指李然。
“我七歲那年就離開我父母身邊,十二歲就離開所有親人和敖陽敖月出來闖蕩,至今為止差不多兩年了,你行嗎?”李然存心氣弄洛維斯。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家老頭不讓我出來而已,不然我比你更早出來。”
“有人阻止也是一種幸福呀。”
巴菲特和金髮青年看著李然,若有所思。洛維斯撇撇嘴,不發一言。
李然也不在意,對於他來說,除了敖陽敖月,其他人和他都沒有關係。這次,李然放聲高唱,這首歌是他前女友幫他弄的鈴聲,十多年女友的記憶,對於現在的李然來說,就只剩下這兩首歌了,《我的回憶不是我的》:
傷心的總會任性,灰心的總會用氣力,將最多的過去,將最好的細碎,鎖到屬於你的記憶。
失戀的不算任性,失戀的不算用氣力……
兩龍和李然始終不同,兩龍的生命無限長,他們的牽掛就在身邊,而且他們終究可以回到地球。可是李然不一樣,他以前只是個凡人,他的事業,他的人生,都在地球,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他這一輩子都不能夠回去。在皇宮的時候為了活下去,李然幾乎沒有時間想其它,當他想回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很多東西都忘記了,了無蹤跡。女友的臉孔越來越模糊,同事、朋友、客戶,甚至連父母的樣子,李然都記不清了:
Oh; baby,今晚要你記住蒲公英,今晚偏偏想起風的清勁,
回憶不再受制於我,我承認,回憶也許你的。
今晚要你記住流水聲,今晚站在大地自己傾聽……
李然哈哈大笑,笑到連腰都直不起來,所以也沒有人看得見,李然的眼角滑下一顆淚珠。
眾人被他的情緒感染,都沉默下來。
笑到連嘴角的肌肉都麻了,李然對敖陽敖月說:“這裡的風景很美,可惜不是屬於我們的。”低下頭,不再發一言。
敖陽敖月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是要自己想明白的,有些心魔,是要自己戰勝的。
這一刻,金髮青年不再看不起這個猶如貴族出行的少年,那些有如魔獸低鳴的笑聲,分明是傷心痛苦到了極致才能發出來,究竟怎樣的經歷才能夠使一個14歲的少年的心蒼老得像是人類120歲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