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放在兒子的床頭,不覺一陣心酸。
自從家裡出事後,小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什麼,變得懂事多了,成天不哭不鬧,完全不象從前那樣調皮。
當雷蒙德從搖籃星被送回首都醫院之後,這孩子唯一鬧的彆扭就是一定要陪在爸爸身邊,誰要是想抱他走,必定大哭不止。
這是知道母父不在了,所以害怕再失去父親嗎?
雷凱文伸手用力抹了把臉,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又生生嚥了回去。家裡的眼淚已經夠多的了,他不能再軟弱!
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雷凱文拿出兒子從前最愛的兵書,翻到昨天唸的地方,準備繼續講吓去。
醫生說,對昏迷的病人要經常跟他說話,刺激他的腦神經,讓他儘快甦醒,才能更好的康復。
在醫院住了這麼久,連小豆沙似乎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只要把他放在雷蒙德的身邊,他就會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遍遍輕輕撫摸爸爸的臉,然後跟他咿咿呀呀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可是今天的小豆沙似乎有點急躁,不僅捏著他的耳朵,還趴下小身子,非常大聲的在他耳邊叫嚷,甚至還想動手去翻他的眼皮。
“小豆沙,這樣不行哦。”雷凱文趕緊把那雙小爪子抓回來,“爸爸現在不舒服,你不能這麼做。”
“咿呀!”
小人兒緊緊的皺起眉頭,很用力的叫了一聲,似是想努力的表達什麼,可惜雷凱文實在是無法明白,反而伸手把他從兒子床頭抱了下來,“小豆沙不要急,爸爸肯定會沒事的……”
“嗚嗚──哇!”
雷凱文不知道孫子是怎麼了,給自己一抱突然就大哭起來,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拼命在他懷裡掙扎著反抗,大滴大滴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怎麼了,怎麼了?”隔壁房間裡,昨晚守了一夜的亞倫驚醒後,連鞋也來不及穿就赤腳衝了過來。
家裡兩個孩子都出事了,要是小豆沙再有什麼,那全家人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剛把小豆沙抱過來,他突然就哭了!”
“是不是碰到哪兒了?還是有東西扎到了?”
夫夫倆正慌亂著,忽地,有一道乾涸的、沙啞的、低沈而又焦急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沙……豆沙……”
這聲音很輕很輕,在孩子高亢的哭聲中幾乎就象流沙潑在地上般渺小,可是奇異的,房間裡的三個人都聽到了。
雷凱文和亞倫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來,就見孫子一直執著的伸著小手指著的那個方向,有雙緊閉已久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雖然略有些失神,但依舊牢固的鎖定著那個哭泣的小人兒的方向,艱難的抬起了一根手指。
孩子,他要他的孩子!
“雷蒙德!天啊,你醒了嗎?”
“醫生!快叫醫生!我是爸爸,豆沙在這兒呢,他很好,你摸摸看,他在這兒!”
……
一片忙亂中,剛才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人兒自己抬手抹去眼淚,牢牢霸佔著爸爸的床頭,緊緊抓著他的一隻耳朵,怎麼也不肯鬆開了。
男人無言的抬眼望著小家夥,深棕色的眼眸裡是一片如海般的溫柔和包容。可是,那個人呢?他怎麼不在?
11月27日,9天後。
男人坐在輪椅上,來到醫院另一間特護病房裡。
“你怎麼來了?”明顯憔悴清瘦許多的愛蘭忙起身過來,想接過他懷裡的小不點,可男人卻擺了擺手,“豆沙很乖,跟我在一起沒事。媽媽,能讓我跟太爺爺單獨說幾句話嗎?”
愛蘭看一眼床上心若死灰的老人,瞭然的點了點頭,輕輕走出去,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男人推著輪椅到床邊,握起老人枯瘦如樹枝的手,放在懷中,讓兒子稚嫩的小手握著,輕輕的說,“他沒死。”
三個字,猶如石破天驚,讓這一個多月來始終不肯開口說話,一心求死的祈端睜開了眼,虎視眈眈的瞪著這個重傷未愈的重孫女婿。
年輕男人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如磐石般堅定,“一天沒有找到機甲,我就不相信他會死。”
“可……那難道還能找回來?”老人終於開口了,聲音如粗糙的砂石磨礪般沙啞難聽,卻終於帶上了一丁點求生的希翼。
“太爺爺,我需要您的幫助。”男人的手還不是那麼有力,卻乾燥而溫暖,包裹著老人和兒子的手,帶著莫名讓人相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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