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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幸。”
樂令吊在心頭那口氣當時就是一鬆。虧得師尊當初把他送到了秦家,給了他一個天生就會被秦休,甚至秦休一夥同黨信任的身份,不然他對付一個真人還有幾分把握,真君就……不如自己先自殺了快。
秦休神情依舊冷淡,說出的話倒還溫暖:“你在外頭漂泊幾十年,著實辛苦了,卻是出了什麼事,這麼久都不曾回羅浮?”
樂令便又把對華陽道君說過的話又說與了殿上那兩人。朱陵真君聽到還魂駐魄丹,嘴角便微微露出諷刺笑容,簡直覺著樂令不回羅浮是樁大功勞了。後頭樂令如何被人攔阻,他倒是聽不下去,含笑打斷了他的話:“你這一趟辛苦了,我還有些要事待辦,剩下的事你且聽休兒安排。”
這就是逐客令了,樂令打了個稽首起身告辭,秦休也一同站起,對朱陵真君說了一句:“宣鑑現在正在問道峰,秦朗既與他同出一脈,最好一同搬過去,師叔侄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秦休這麼說了,就是定下了樂令今後的歸屬,待朱陵道君點了頭,便吩咐樂令:“你隨我來吧。”
樂令跟在秦休身後,低頭小步趨下殿,走到了外頭院子裡。秦休腳步忽然頓住,大袖一拂,腳下便生出層層浮雲,襯著他清雋身姿、出塵氣度,直如上界真仙一般。
樂令不小心看到了一眼,連忙垂下頭移開目光——真正能與道合真、長生久視的仙人怎會有他這樣滿腹心機,甚至不惜以色相誘惑魔修,以求些許好處的?眼前這人的姿態端得再高,與他師尊相比,也只是東施效顰罷了。
秦休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這回樂令回山,秦休對他的態度倒比景虛真人還在時熱絡了幾分,微微回頭掃了他一眼:“你隨我一道乘雲回問道峰,到那裡自有人為你安排洞府,我還有些事要問你。”
他說罷便先一步踏上雲,樂令只好跟著上去,藉著雲光落到了問道峰上,隨著他進了陵陽殿。如今的陵陽殿已完全屬於秦休,不會還有朱陵真人在旁盯著,雲錚又閉關突破小境界,他的身心也鬆快了幾分。
他帶了樂令進到殿中,吩咐弟子端上茶果、安排洞府,閒坐下來,便擺出一副嚴師態度教導起來:“你根骨悟性皆佳,只是分心的事太多,練劍的時間卻太少。我羅浮宗以劍立派,若你能將元降劍法練好,身劍合一,就是法力高於你一階的對手也能殺死,又如何會被人追至海中,耽誤了這些年的修行?”
秦弼一面隨意教訓著,一面細細打量樂令。那張臉與百餘年前初見時似乎毫無區別,又似乎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隔著冉冉光陰與另一張臉交疊起來。他越看越覺著心中彷彿有一枚羽毛細細撩撥,挑起他百餘年間深深隱藏的心思;和他心中始終存在、無法消磨的不平。
當初他認得樂令時,也只是這樣金丹修士的修為,也是這樣一心向道,還沒打算以聯姻手段與明性峰結好。可是遇到了那個裝作正道修士的魔修,卻將他的魂迷了過去,令他陷於凡俗之慾,甚至道心也不再清靜。
若不遇上樂令,他說不定還能堅持本心,既不會做下傾情魔修的醜事,也不必與雲師弟跨過那道兄弟界線……反正景虛真人註定橫死,不過是百餘年工夫,他當初若能堅持住,如今又是另一番氣象了。
秦休心中的眷念與憾恨層層交疊,看著座下弟子,恍惚就像看到了三百年前初見時,那個疏朗清逸如正道修士的魔頭。
他一時心緒滿懷,想不起說話來,目光已是光明正大地落在樂令臉上,從頭頂、額際、眉心……一路細細打量。因樂令是側坐著,微低著頭聽他教訓,他坐在上頭,也只能看到挽結成道髻的潤澤長髮,飽滿光潔的額頭,和微有些散亂的眉心——
眉心散卻是元陽已損之徵。可這秦朗自幼便入羅浮,雖是住在步虛峰,他偶爾關照,也從未聽過此子有過什麼關雎之思,怎麼會損了……難不成是這幾十年間,還有沒向他交待的事?
秦休忽地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到樂令面前,親手挑起他的下頦,看著那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
細看之下,那眉又似並不散亂,倒不大能確定是否已喪了元陽。且門中不忌雙修,亦不忌成親,只要不是正式訂親,都不必告知長輩,就是真失了元陽,他也在可管可不管之間。秦休自矜身份,不曾開口細問,反倒被手下那微微顫動的肌膚和雖然略帶僵硬,卻柔順得令人心軟的態度吸引了注意。
樂令垂下眼皮,防著目中殺機和算計之意落到秦休眼裡,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著,心中卻轉著與秦休綺唸完全不同的念頭——他是怕秦休細看之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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