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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朝意猶未盡的決明嚷嚷道:“攪人好事被驢踢的親!”說畢側臉上又捱了一下決明的雪球,和劉硯一起撲倒在雪裡。
蒙烽揹著劉硯,一行足跡在雪地中歪歪斜斜,延伸向遠方。
“這兒的老闆。”蒙烽抬頭眺望白樺林與林中的木屋:“是個有錢人。”
劉硯埋在蒙烽的肩上,一晃一晃地被他揹著走,他的肩膀寬闊,背脊堅穩可靠。
“嗯。”劉硯隨口道:“看得出來,單身?”
蒙烽說:“你沒看書房裡的雜物麼?上次我整理出一疊情書,是他年輕的時候寫給他老婆的。”
“他原來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知青,比咱們爸媽年齡還老點。”蒙烽感觸良多地說:“回城以後白手起家,九十年代下海創業,和那女孩兒結婚,沒有小孩。賺到上千萬資產以後把公司出讓給一家大企業,帶著老婆來這裡,辦了個農家樂。”
劉硯溫柔地笑了笑:“挺有樂趣的生活,能急流勇退的人不多。”
蒙烽點頭道:“我看到那些情書,他還十分懷念下鄉時候的知青生活,那女孩兒是農村人,一直支援他創業。沒想到開了農場以後,老闆娘沒過幾年就死了,剩下他一個人打理這裡,又僱了點人打理,你看前面。”
他們在木屋後的白樺林裡,兩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一個墓碑是大理石白板,光滑而未刻字,另一個墓碑則刻著“吾妻芮婉婉之墓”。
“應該是城裡來避難的人帶來的病毒。”蒙烽說:“這老闆也變了喪屍。胡珏解決了他以後,搜尋附近時找到這裡。你看,他把他老婆埋下去了,還留了個墓,是預備他死了以後埋進去的。”
劉硯道:“屍體呢。”
蒙烽說:“前幾天我讓他們搬過來埋了。”
劉硯點頭,和蒙烽手牽著手在墓碑前站了片刻,而後道:“謝謝你留下的農場,祝你們在天上再相見。”
“吃飯了——!”鄧長河扯著大嗓門吼道:“蒙烽!劉硯!今天吃新年飯了!快點回去!”
蒙烽:“來的時候我揹你,現在你揹我了。”
他不由分說扒在劉硯身上,劉硯艱難地邁出一步,搖搖晃晃地吃力前行。就像決明揹著一個巨大的頑皮豹毛絨公仔,蒙烽兩腳在雪地上拖來拖去,劉硯揹著蒙烽走出五十米,朝雪地裡一撲,索性裝死,不動了。
2012年12月31日,新曆除夕夜。
蒙烽吩咐開了四十瓶米酒,兩百人在大廳內吃肉喧鬧,划拳斗酒,飯後則混在一起打牌抽菸,吃零食取樂。擊鼓傳花,講笑話唱歌。
張岷人緣甚好,一喝酒就被人輪番灌得醉醺醺的,躺在沙發上。
“爸……”決明道。
蒙烽:“親!你爸倒了!要吐了哦!你去玩收音機!待會再來!晚上罰他跪搓衣板!”
男人們吵吵嚷嚷地把張岷扛到一邊,夜十一點四十,胡珏的英文歌唱得深情而好聽,鄧長河在中間彈吉他,尖叫與鼓掌聲把張岷鬧醒了。
“岷哥會不?來一個來一個。”片兒警遞過吉他。
張岷頭嗡嗡地響,接過吉他,笑著彈了一曲,下面女生們瘋狂尖叫鼓掌再來一個。
“等等啊,我看看再彈個什麼。”張岷酒勁過了,帥氣地笑了笑,拿著那把從遺物堆裡翻出的舊吉他,對著前主人留下的樂譜翻過一頁。
“快倒數了。”張岷說:“還有五分鐘,不彈了吧。”
“再來一個嘛——”群眾紛紛大叫。
“決明呢?”劉硯轉頭找人。
蒙烽喝得有點高了,說:“快倒數了,你去找決明來。”
“叫聞弟下來變魔術!”謝楓樺敲了敲酒瓶,笑道:“聞弟會變魔術的!”
劉硯轉身上樓,聞且歌從二樓關上門出來,沒有鎖門,站在走廊裡,眼望窗外滿天飛雪。
劉硯說:“林木森吃了麼。”
這些天裡林木森的病情一再惡化,每天都只吃很少,今天是除夕夜,他們在樓下餐廳狂歡時,劉硯便叮囑聞且歌帶點吃的上去。
聞且歌說:“他死了。”
劉硯嘆了口氣,說:“死了……生前的事就清算了,祝他走的安詳。”
聞且歌說:“牧師給他祈禱過了。”
劉硯點了點頭,說:“馬上倒數,你下去吧,楓樺讓你變魔術。天亮的時候,蒙烽會帶人給他下葬。”
聞且歌道:“好的,劉硯,我變個魔術給你看。”
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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