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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飛虎告訴我:自我調整。
賴傑說:這場戰役還沒有完,不要消沉,不要悲觀。
但我總不能在房間裡坐著,每天對著空白的牆壁,天花板,一閉上眼,眼前就是蒙烽。不知道他還保留著多少自我意識,會不會在想我。
不要消沉,不要悲觀?
我作了無數個設想,又把它們推翻,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面說,但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蒙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就算這場病毒被清理掉,他的身體也早已被腐蝕,成為一具屍體。就像沒有絲毫生氣的安德烈,或許有什麼疫苗,血清能中和他身上的毒素?然而他的五臟六腑已經發生了變化——就像安德烈一樣,他的身體裡住著一個怪物。
他在竭力抗拒這個怪物,並恐懼被操縱的感覺,用盡一切辦法掙脫這個痛苦的境地,他始終堅持著自我,不想失去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回到我的身邊,所以說:“劉硯,來救我。”
而不是:劉硯,忘了我。
我必須回去,但他在哪裡?得想個辦法和蒙建國談談,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希望,在這種時候,他們應該都有計劃,只是所有人都瞞著我。
為什麼瞞著我?
是怕我太沖動嗎?
敲門聲響。
劉硯合上日記本,決明推門進來。
“你看。”決明說。
一隻圓滾滾的熊貓撲了上來,呼哧呼哧地舔劉硯的臉,並朝著他搖尾巴。
劉硯:“……”
“決明你太不道德了!”劉硯道:“它照鏡子的時候真會以為自己是熊貓的!”
決明:“沒有,你看。”
決明把鬆獅臉上的黑眼圈眼罩摘了下來,鬆獅咧嘴笑,看著劉硯搖尾巴,它的四隻腳被染成熊貓的黑色,前身白,屁股黑。
“這樣它就是狗了。”決明說。
決明又變魔術般把黑眼圈給鬆獅戴上去:“這個時候它是熊喵。”
鬆獅呼哧呼哧地伸舌頭,舔了舔決明的手。
劉硯:“……”
劉硯無奈道:“好吧,你贏了。”
劉硯和決明對視片刻,劉硯多日來壓抑在心底的痛苦,憂傷終於一瞬間釋放出來。
“哈哈哈哈——”劉硯倒在床上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劉硯笑著笑著,聲音變了調兒,終於大哭出來,他把頭埋在枕上,瘋狂地大哭。
鬆獅湊上去舔他的眼淚。
劉硯抱著枕頭大哭道:“我也想要熊貓……蒙烽答應給我的……他說話不算數……”
“這隻也算你的。”決明說:“別難過啊,蒙叔會回來的,到時候讓他買只母熊喵。”
劉硯眼眶通紅點頭,摸了摸它的腦袋,鬆獅討好地不住蹭他。
劉硯噙著淚,抱著鬆獅發呆,決明坐下不說話。
直到半小時後,劉硯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嘆了口氣。
決明說:“別想了,都會好的,咱們去遛熊喵吧。”
劉硯沒好氣道:“不要賣萌,走吧,我得了不少錢,帶你去買點好吃的。你爸呢?”
決明:“去教人打槍了,可以去看看他,找他吃午飯。”
劉硯取了帽子戴上,和決明牽著手,帶著熊喵……熊貓出去閒逛。
“我帶你去K3看看。”劉硯說:“你應該還沒去過。”
第六區浮上海面後已重新固定,修補,他們經過K3烈士紀念廳,廳內沒有遺照,四周牆壁上釘著一列列的釘子,釘子上掛著軍人死後的鐵銘牌,高處固定著牌子:依次是獵戶隊,天狼隊,飛龍隊……
劉硯找到颶風隊的那一列,上面掛了十二個鐵牌,依次看下來,名字只有最下面的認識——聞且歌。
他摸了摸聞且歌的銘牌,心想應該是他在深海中犧牲後,K3重新燙的一個。
雖不是他戴在身上的,劉硯手指觸上時,彷彿仍感覺到聞且歌心臟的溫度。
“聞哥的嗎。”決明說。
劉硯點頭道:“以後我會去找蒙烽,如果救不了他,會把他的銘牌帶回來,掛在這裡。他們都是英雄。”
決明說:“你也是的。”
“嗯……或許吧。”劉硯搭著決明的肩膀,嘆道:“其實我以前從來不想當英雄,走吧。”
K3特別訓練營射擊場:
移動靶對面。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