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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生命力隨著血液慢慢流逝,身體越發冰冷,感覺比掉進冰窟裡還冷。
我快要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我還有很多事沒做,我不想死,不想死……
A大下午的實驗課,是以寢室四個人為單位,完成一個家兔的動靜脈插管實驗。
寢室的穆雲軒似乎不大願意和林鬱待在一起——至今,他還無法忘記那天晚上那滲入骨髓的恐懼感,他總覺得,林鬱身上有股邪氣,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但是看到其他兩個人絲毫不在意和林鬱相處的樣子,他也沒好說些什麼。
林鬱的室友都不是什麼不好相處的人,正好相反,他們都是很活潑外向的人。
穆雲軒的名字特別有俠氣,人也很仗義,他一直聲稱自己是無神論者,像是害怕毒蛇猛獸般躲避著一切和鬼神有關的東西。
凌秋楓各方面都很普通,性格比較軟弱,比較容易隨大眾。
至於程瑾瑜,優越的家境,帥氣的臉龐,非常不錯的運動神經和表演才能,雖然上半年他完全沒來上學,這學期的短短几個月時間,就讓成為學校裡最受歡迎的風雲人物之一。
就算在這樣的寢室,林鬱基本也沒跟室友們說過幾句話。
在聽老師講解完實驗的步驟後,凌秋去領了器材,程瑾瑜則去抱了只實驗家兔來。
兔子一身雪白的毛,圓溜溜的眼睛,很是可愛,不過穆雲軒並沒有關注於此,而是手忙腳亂的準備給兔子注射麻醉藥。
也許是實驗室裡的血腥味太重,兔子剛被放在實驗臺上就開始不安的掙扎,當被強行的按在臺子上時,它的後腿還是在不斷踢動,頭腦不斷晃動,紅紅的大眼睛裡似乎含著淚水。
不斷掙扎的兔子讓穆雲軒難以成功的把麻醉藥注射到兔子耳朵上的血管中去,正當他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雙蒼白的手輕輕撫上兔子的背部,一滴眼淚順著兔子的眼角慢慢流下,兔子不掙扎了。
穆雲軒抬頭一看,林鬱的手繼續撫摸著兔子,眼睛像湖水般平靜,又彷彿有千仞寒冰藏在眼內,凍結了所有的感情。
穆雲軒楞楞的盯著那雙眼睛,隨即迅速的低下頭,心不在焉的把已經麻醉好的兔子綁在手術檯上。
或許,他是一個比我們都善良的人。或許,他是個根本沒有感情的人。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之後的一切都還算順利,實驗結束之後,看著呼吸心跳都很微弱的兔子,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兔子處死了。
有些組已經離開了,他們把苟延殘喘的兔子,扔在實驗室裡的垃圾桶裡,這些兔子註定無法活了,等待它們的是慢慢的死亡。
凌秋有些遲疑的問:“兔子怎麼處理?直接扔掉嗎?”
程瑾瑜眼神一暗,卻強自平靜的說:“我來處死吧。”
他拿了一支注射器,抽滿空氣,對著兔子心臟的重重的刺入,隨後,他迅速的把空氣推注進心臟。拔出針管時,他的手有些顫抖,他的思緒似乎飄回一年前。那個時候的他,和這兔子又有什麼區別呢,他等待著甚至是期盼著也就是這徹徹底底的死亡和解脫。
他感到胸前一陣刺痛,注射器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下意識的用右手捂在胸前,他一低頭,便看見兔子四肢抽搐了幾下,然後徹底沒了心跳。
他的右手感到自己有力的心臟跳動,那一瞬間,他覺得,活著真好。
實驗結束後,房間裡的腥味更重了,桌子上地上還殘餘著已經乾涸變暗的血液。
處理完兔子屍體的穆雲軒拍了拍程瑾瑜,他驀然回過神來,趕忙彎腰撿起注射器,站起來的瞬間,一陣暈眩襲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轉。
明明不喜歡這裡,明明已經厭倦了消毒水和那片白色,在選擇的時候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了這裡,是為了弄清自己還活著的原因嗎?
他感覺有液體順著眼角流下,是那股血腥味刺激的,還是……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了,感覺這具身體,已經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突然,程瑾瑜感覺有雙冰涼的手觸碰到了他,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林鬱,他還在盯著自己,還是眼角的某種液體看,趕忙解釋道:“這裡味道真的很刺激,我都流眼淚了。”
林鬱的嘴角貌似動了動,然後快步往前幾步。待程瑾瑜反應過來,已經看不見林鬱的身影。
程瑾瑜再次撫上自己的心臟,剛剛,林鬱是在笑嗎,笑的真的是…好恐怖啊…殊不知,前面的君墨銘看到林鬱“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