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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在意你的前世麼。”他說,“現在不好好的麼,你就那麼在意那個人麼。”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跪下來,我只是想為了自己,當然也為了剎瓔,只是有權利知道一些真相而已。
他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有事記得叫我,實在撐不住。”他咬咬牙,“就記得叫我。”
我就開始一直跪在庭院之中,眼前的門像一張大嘴,黑黝黝看不見底。越到半夜,空氣越涼,我凍得都有些發抖,但是陳又然也沒有出來。我想他定是被燕時為難得直跺腳,半夜裡霧氣更加濃,我的眼前甚至連門都看不清。
我跪著的時候,想起了剎瓔。
想起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和他一起的日子。我一次半夜中從家裡逃出來,來到那處大宅子前,我推門進去。發現裡面沒有燈火。平日的時候,剎瓔一定會點上一盞燈,讓我好看清了路,但是這次他沒有。我站在門外忽然覺得有些生氣,甚至都覺得裡面的他一定是睡著了不管我了,我就一屁股坐在門外,坐到了半夜裡。
半夜風大,我凍得手腳冰冷,卻還是賭氣一樣坐在門外。直到忽然有了光,然後有人來開門。
我不知道那時我到底是什麼摸樣,反正剎瓔看到的第一眼,臉都白了,一把用身上的外衣裹住我,把我拖到了屋子裡。那一瞬間感到的溫暖,這輩子都難忘,我就這麼迷迷糊糊原諒了他。
“怎麼站在門外,你都不知道敲門麼。”他語氣責備,卻也軟軟的。我雖然心中原諒了他,但表面上還是要對他不理不睬的,進了屋就跳出他的懷。轉眼瞪他,他說:“你是在怪我,忘了給你點燈?”
我翻了翻白眼,往屋子裡走去,他急忙跟上:“我今日乏得很,過了午後便睡了,誰知道一覺醒來已經是午夜了。小卿,不要怪我,我下次一定不會忘記……”
我繼續不理他,往床前一坐。他坐到我身旁,我剛想坐遠些,突然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吧。”他無奈笑笑,伸手環住我的肩膀,我沒有躲,他摟著我垂頭吻我,細細碎碎的吻,滿是他的氣味。
“下次不要任性,弄壞了自己的身體,不就是為了罰我?”他笑了起來,“我今日讓你罰,下一次,也絕不會忘記。”
剎瓔你知道麼,那盞燈對我十分重要,因為它在,你就一定在。它滅了,我便會害怕你已經消失。
剎瓔裹著我,把我抱得很緊。他的身體是滾燙的。舌尖輕輕舔舐我的臉,他的呼吸灼熱,在黑暗之中,等著雞鳴,我便要離開。
我現在跪著庭院之中,覺得雙腳早就失去了感覺,恍惚中感覺到周圍有什麼東西在聚攏,我抬眼,忽然看見漫天剛才看見的會發光的紅色螢火蟲。
那些光,讓周圍有些亮度。
但是身旁,不會有人再擁我入懷,說著責備我的話。
我一直覺得黑夜怎麼那麼長,後來才發現,原來是要下雨了。那就看不見黎明。果然,過了一會,豆大的雨劈頭蓋臉對我打下來,原本就暴露在空氣中一夜,再加上那雨,我覺得渾身都難受。淋著雨,卻還是不見屋裡動靜。
我不該期望什麼的啊。
頭髮貼著我的臉頰,我的視線都看不清了。只聽見滿世界的雨聲,原來這一刻心中已經不會有希望了。只有轟鳴的雨聲,和貼在身體之上,厚重的衣服的質感。
淋多了,覺得居然在發熱。
臉頰的是燙的,但是手腳還是冷的。
昏昏沉沉,腳沒有任何感覺。連麻木都不是,興許是斷了?哈哈,斷了也好。
終於,連最後的力氣也沒有了。那我賴以生存的,最後一點力氣。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
醒來的時候,我聞到身邊的氣味。睜眼,便看見在不遠處的陳又然。他沒有看見我醒,自顧自在喝水,眼圈是紅腫的,興許是一夜沒睡。
我在個香氣瀰漫的小屋中,看上去還挺奢華。
我暈倒了,暈了幾天?
我想撐起身子,陳又然聽見這裡有動靜,轉過頭來。我靠,他那眼睛,跟兔子沒什麼分別,小白兔跑到我的床邊,關切地摸摸我的頭:“你可算醒了!”
我點點頭,也摸摸他的頭。
小白兔高興地點點頭,然後說:“我給你去弄吃的。”
說完便一蹦一跳往門口走,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去拿桌子上的燭臺。本身就光線微弱的屋子,一下子就黑了。
他轉身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