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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同住在刑天北河的巫女。”
“那,女子國呢?”
“啊,也住著兩個女子,我懂的。”
“無啟國?”
“那個不用生育,也沒有後代的國家嗎?那兒的人心臟不會腐朽,死後一百二十年又能重生為人,所以那裡的男女之間沒有□□的必要。”湛濡悠然地瞥了她一眼。
葛楚無言,似乎在等她說下去,又不太期望聽到她往下說。
“吶,無啟國內的確有人喜好斷袖、磨鏡,只是少數人而已,十分隱秘的,大多數人還是認為男歡女愛比較正常。”湛濡擺了擺手,此話有如補了一刀。
“果然……”葛楚扶額。
後來,她們在逃亡途中碰到了幽冥族的追兵,湛濡為了護葛楚周全,身負重傷,差點就要去見閻王了。那時她奄奄一息,咳嗽著在葛楚懷裡斷斷續續地念叨:“現在若是能有一壺燒酒就好了,行到今日,你我……咳咳,也算半個素交,若能共飲一壺……咳咳……溫過的千日酒,醉上千日,也算三生有幸……”
葛楚至今都能記起她喋血的樣子。
而人的一生,譬如朝露,短短几十載春秋,卻也已是足夠長了,足夠歷經各種變故,足夠讓半個素交回到形同陌路,甚至未及零落而宿怨尤深。
楚煢靈重返沙場,關山度若飛,她不想再見到湛淋離,就捏造了自己的死訊,築起空墳,埋下葛藤妖靈,使前來接近的人一律被其清除。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子夜在這一遍唱完葛生的最後一句,就停止不再彈唱,轉而妖魅而清脆地笑了,“沒想到,她真的來看你了,楚煢靈。”
而下一剎,她就斂去了笑意,潸然地看向葛楚無力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就捅破了真相:“她知道的,你根本就不在這墓裡,現在知道她的官印為何是骨靈蔓了?”
湛淋離在彌留之時,水麒麟銜來了她那柄幾乎不曾離過手的桃花扇,可她是否來得及看上最後一眼就無人知了。
那頭水麒麟就是當年她們深陷雪漠時,從寒潭中一躍而救走她們的。
“因為你不肯信她,不肯原諒她,她一個人下了黃泉。還有她揹負的苦惡,已經無人能渡了。”子夜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說。
葛楚微垂下臉去,半張臉隱藏在陰影裡,她轉過身,默默地開啟了琴匣,拿出小提琴,一手握琴,一手執琴弓,站在原地。
“不過,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幫你,我們做筆雙收交易,如何?”子夜問道,那雙眼勾魂攝魄。
“還得讓你親自上門推銷,真是麻煩你了。”過了三秒,她才回答道,她並沒有架起提琴,也始終都沒有要拉琴的意思。
子夜的面部略微抽搐了一下,她二話沒說,春山眉黛低,繼續彈唱:“去秋三五月,今秋還照梁。今春蘭蕙草,來春復吐芳。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
葛楚眼見子夜的靈子朝她襲來,卻依然沒有任何舉措。其實,她的手早已經不能拉琴,十七歲的時候,她的確莫名的紅了,可那只是曇花一現而已。在那一年之後的某一天,她去了一個地方,是農村親戚家的一片櫻桃溝。據老人說,那裡曾有擋子出沒。她並不迷信,也不懂擋子是什麼。
那天下午,天空落著小雨,這半邊天的雲遮住了太陽,但還算明亮,偶爾金色的陽光也能從雲層的縫隙間透過,而山頭的那半邊天是一片陰霾。她走到櫻桃溝前,想走過這條溝,到對面山坡上的櫻桃園裡去,突然,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走不過去,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她的路。
那是一個黑魆魆的,有幾丈高、幾丈寬的屏障似的東西,它的“臉”上有兩個血紅的窟窿,好比眼睛——她一抬頭才看見的。
不會是遇到擋子了吧?
一般的擋子都怕髒,老人說過,要是遇見了擋子,罵幾句髒話就行。
葛楚想到這便照做了,沒過多久,擋子果然不見了。
她剛想繼續走,卻邁不開步了。感覺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於是她伸出手,向前探了探,對面卻又出現了那兩個血窟窿,吞沒了她的手,旋即,那擋子的黑色身體也顯現了出來,比之前小了很多,應該是可以變形,黑紗似的在半空中飄擺。
葛楚試著把手拿出來,可擋子卻寸步緊逼,咬住她的手不放。她用力甩了甩手,擋子卻任她抻任她拽,就是掙不開。
最後,還是一個老術士救了她,那老人家怪言怪語:“這本來是一雙可以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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