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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層又一層,不住不覺就上了好幾層,好在她平時會抽空鍛鍊,也不覺得很累,不過——
“這都已經走到第幾層了?這棟樓有那麼高嗎?”她納悶道,停在臺階上仔細回想了一下。
剛來的時候,從外面看,這棟樓好像只有五、六層,可剛才走過的……少說也有四、五層了,那麼現在自己至少應該在九樓或十樓。
“怎麼回事?”
葛楚又上了一層,只希望能快點走到頭。
“嗯?沒有了?”她在黑暗裡定睛一看,在她面前的只有走廊。
她向前走了一段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什麼東西。她又在掌間燃起一簇火焰,照亮了周圍。在橫向的過道間,有一團藤蔓似得植物,其中好像還纏著什麼,灰白色的。
“阡者通南北,陌者通東西,如果是在黃河以東地區,就是東西為阡,南北為陌……嗯,奇怪,我怎麼突然想這個?”她心說。
她蹲下來,觀察了一會兒,終於看清了藤蔓裡的東西。
是枯骨,半條手臂的枯骨,被藤蔓穿透了,死死地纏著。
心跳加速,就連她的呼吸也跟著加深了一些。她站起來,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那枯骨,向後退了幾步。她向左右張望,又看了看身前身後。
橫向的走廊和縱向的走廊交錯在一起,正好就相當於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上又是會出現一種結界,就是四界,四即為死,便是與冥界有關了。而地上的那堆,應該就是骨靈蔓——被葛藤纏住的生者,死後得不到安息,其骨與蔓融為一體,成為靈。
葛藤她倒是不怕,過去的她也經常用葛藤佈陣、置陷阱,甚至直接找來有靈的葛藤,纏繞各路妖邪。然而骨靈蔓,她只聽過關於它的傳說,這還是頭一次親眼看見。
尤其是,這次它出現的不是地方。
前方突然響起的聲音使她的耳尖機警地一動,她立刻轉過臉,盯著前方,瞳孔略微放大,過了幾秒,又漸漸恢復到正常的大小。她稍稍鎮靜下來,但依然能感覺到前面有東西了。
難道是鬼月四界和陰月寒衣?想到這,她吞了吞口水。
“不對,如果是這兩個鬼,那我為什麼要怕啊?這兩個都是我認識的不能再認識的人了。”她轉念想道。
秋原川在第一世死被厲神封為厲判素商,他的陰曆生日是七月十四,正好也是南方一些地區的中元節,而這一天也叫小秋。七月俗稱鬼月,因為這一月鬼魅猖獗,十代表十字路口,對了,厲判素商的確會時常出現在十字路口上,四就是指四界了,因為他一出現,被審判的人多半是要墮入冥淵的。
湛濡在第一世名為湛淋離,她死後成為黑衣白袷鬼,被閻魔封為冥判,官印就是骨靈蔓,她也時常出沒於阡陌路口。她的陰曆生日是十月初一,十月又稱飛陰月,十月一,燒寒衣,但是無人為她燒去禦寒的暖衣,她便只穿一身白袷黑衣。至於她的官印的由來,葛楚並不明白,大概是因為有葛藤吧,似乎一看到葛藤,她就能想起自己。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耳邊忽然飄起了清商曲,變音異常嚴重,是淒涼的歌聲變得詭譎起來。
“誰?”葛楚一腳向左挪開半步,眉眼間多了些許厲然,雙眸在火光的照映下炯若熒惑之光。
汩汩的流水聲恰如在眼前淌過,川流不息,又伴著那種歌聲: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未覺之中,眼前就出現了一條河,葛楚這才發現,此時自己正站在一片河灘上。一個又一個,河流遙遠的對岸出現了一些光點,由遠到近,越來越多,冒出了河面。
直到近岸的河面上也漂浮起這些螢火時,她才注意到,這些其實是花燈。
“元夕……放燈……”她自語道,恍然朝旁邊望去,就在不遠處,是蕭鳳翼和蕭凰羽二人。
原來是再現了那一夜,金陵城內的秦淮河畔,放花燈的兩位女子,一個身著玄端,一個擁一襲紅裳,她們在燈火微闌處耳鬢廝磨。
幽杳的對岸上突然出現了一抹光,比河面上的任何一星燈火都要明亮,也更加深邃清冷,葛楚被它引去了目光。那是兩盞掛在船上的青燈,在夜風中飄颻。
夜河泛舟,應當是湘澪,那夜他曾悄然造訪,觀賞人間的元宵花燈,看過這衰敗前的繁盛之後,他笑而不語,一路漂流到雲夢澤深處,在那時銷聲匿跡,直到現世才再次出現。
沫留曾說過,蒼龍亦是滄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