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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儒文的喉頭抖動了兩下,實在覺得難以開口,可是如果不開口,自己就會永遠失去最後的親人。他已經沒有了父親,沒有了師叔,沒有了往日的那些朋友,不能夠連最後的屬於自己的人也失去。
他深深吸了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緩緩地講述了起來。
“五年前,父親被囚水晶宮,漣弟就變了樣子。我知道他這些年來,對我一直不滿,但他沒有別的選擇,所以處處曲意奉承。但自從……自從……”洪儒文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新婚之夜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親眼看見自己的伴侶去勾引旁人,實在是太無顏面。
他不想在蒼冥面前提起此事,最後的一點點尊嚴讓他選擇單獨找墨言說這些。
可現在那些話就在口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他嘆了口氣,選擇對墨言也隱瞞這件事情。
“自從當日大婚之夜,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之後,我和他的間隙就更深了。他本就身體不好,我還因為那天的不痛快打他一頓,最終釀成今日的禍事。”
墨言靜靜的聽著,這樣的結果早他早已料到,前世是自己遭洪儒文唾棄,今生卻是白漣。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面前的這個人,修真二十年,但卻連最基本的去偽存真都做不到。只看得到表面浮華,最終吃虧的也是他自己。
“我不會出手救他!”墨言淡淡的道,“這是你的事情,不論他出了什麼事,當由你負責。”
洪儒文低下頭,半晌無話,墨言就靜靜的看著他。
接下來的事情,洪儒文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那些話說出來,是最最打自己臉的,但他前來此處,不就是為了求墨言幫忙嗎?
洪儒文喉頭抖動了兩下,道:“他……他大概是徹底厭煩我了,又可能是想要解脫。在師叔你們離開崑山的同一天,他也走了,本來我想著他既然要分開,那也就隨他。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前去了外公金家仙園,想要偷盜血果,解開血契。”
“我直到那個時候,才明白他原來是逼不得已才跟我在一起。原以為他多少對我有點情意,只是近年來我時運不濟才對我翻臉。卻原來,他寧願甘冒大險,也不肯回來和我一起過……”
洪儒文的聲音越來越低,想起當年初見白漣,對方溫言軟語;想起自己千里護送他前去金家,一路上情意綿綿,那個時候洪儒文還著實苦惱過白漣和墨言到底該選誰。
但不過短短十年,他就被摔得頭破血流,終於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這兩人,都不愛他,都輪不到他來選。
“金家聖地何等森嚴,白漣一去便被抓了起來。我曾經去金家相求,讓金老爺子放了漣弟。但如今我人微言輕,金家的大門都進不去,更不用說同金老爺子說上半句話了。我尚未進門便被門童趕了出來,我……我找不到任何地方,想來想去,只有師叔你可以幫我說一句話……”
洪儒文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感覺一陣陣火燒,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來求墨言。
“我不知道漣弟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他實在是不願意和我一起,我……我也認了。我願意將我體內他的那滴血給他,就此兩不相干。”洪儒文道,“我出生就沒有母親,連自己的仙葫也沒有。五年前沒了父親,往日的崑山朋友,如今都各個疏離。不論如何,這五年來,漣弟一直陪著我,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總歸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是我最後一個親人,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墨言沉默不語,想起前世自己受洪通天苛責,洪儒文也多有迴護,直到——自己懷孕,有了別人的孩子,他就此決裂,並且下手更加狠毒。
在重生回來的第一天,他見到洪儒文的時候,恨得心都擰了。
然而此刻,他再看洪儒文,聽他講那些或難堪,或糾葛的事情時,卻反而心若止水。
前世看不清這個人,是因為太過關注,離得太近。
此刻遠離這個人,倒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反而看的更加清楚。
墨言停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忽問道:“若是白漣,懷了別人的孩子呢?”
洪儒文一怔,斷然反駁:“不!不可能!他,我不會識人不明到如此地步……我……”他忽想起新婚之夜所見的那一幕,又猶豫起來,他眼中一片迷茫,過了半晌道:“不……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寧願他去死……不,不能死……我不知道!”
墨言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站起身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