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父女還有一個容身之所。
父愛真是偉大。沈慕白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
抱緊懷裡的黑豹,沈慕白彷彿汲取了一點點溫暖。長久的精神高度緊張,讓他有些困頓疲倦,不多時,就沉沉睡去。
月,已中天。
當月色蔓延到整個屋子,清亮的月光彷彿給屋中的陳設披上了一層銀霜。流雲峰鮮少有這樣的月色,多半時候,月亮,都會被風雪和烏雲掩去風華。
今夜無風,星河天懸。
撥步床上的人倏忽坐了起來,眼眸裡沒有一絲混沌。彷彿他閉著眼,就是為了等待這樣一個清醒的時刻。睡在床內側的黑豹全無反應,已經睡得深沉。那人穿鞋下床,走到床邊看了一眼,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在流雲峰這樣難得的月光下,方才男子躺著的位置上,有一個幾乎半透明的月白色的人影,黑豹睡著之後,偶爾翾動的鬍鬚,還會穿過那道人影。
彷彿私有物被別人動用了一般,那人伸出手,將人影小心的抱了出來。人影本身有些半透明,但是在那人手中卻並不是虛空。他託著那道人影,就彷彿託著一方冰涼輕柔的紗巾。雖然觸感微薄,但是終歸擁有實質。
男子的容貌和白天幾乎一致,只是眉間的一抹紅痕,紅的彷彿滴出血來。如果沈慕白這時候醒著,一定一眼就能認出眼前這人的身份。
他是袁不破。沈慕白在心裡,一直偷偷叫他男神的袁不破。
沈慕白進入袁不破的殼子,成了袁不破。可是他自己心裡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是袁不破。書中描寫的,袁不破的風姿,他永遠模仿不出。
沈慕白成了袁不破,之後,世間就真的沒有了袁不破。想到這裡的時候,沈慕白不是不遺憾的。他甚至想過,哪怕自己穿越成《仙弦》裡的路人甲乙,是不是尚且還有機會,對著他的男神遙遙舉杯?可惜,沒有如果。一說如果,心就疼了。
袁不破託著沈慕白的魂魄,將他放在自己坐著的椅子上。椅子足夠寬大,兩個成年男人並肩坐著,顯得綽綽有餘。何況,沈慕白其實並不需要空間,他現在,只是魂體罷了。除了袁不破,誰也看不見他,他自己,也是毫無所絕。
然而,袁不破還是怕他不舒服似的,將他的頭輕柔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平素坐臥有形的男子,此刻彎了彎腰,放鬆了臂膀,力求給沈慕白一個舒適的倚靠。
縱使,他自己也知道,沈慕白什麼也感受不到。
微涼纖長的手指,略一用力,便捏碎了椅子把手裡暗藏的香丸。人類聞不到的香氣在空氣中逸散,不多時,一個身著黑衣,修長有力的身影就出現在袁不破的寢宮。
來人戴著一張面具,掩去了左眼,卻彷彿給整張臉填上了幾分妖治的色彩。有力卻纖細的腰肢,肌肉飽滿的雙腿,靈活的肩胛。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風神俊秀的男子。然而,此刻,這個男子正雙膝跪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磚上,等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的差遣。
夜色昏沉,卻不能遮掩袁不破的面容。看過袁不破之後,就會覺得,堂下跪著的男子,淡了。在袁不破冷凝如崖底終年不化的積雪的雙眸中,在袁不破飄渺如天邊的流雲的微笑中,在袁不破鋒利的眉梢中,在袁不破菲薄卻豔紅的唇色中,堂下跪著的男子,就顯得淺淡了。
這是一種人的直觀感受,是天然的震撼,而非對比。畢竟,再狂妄的人,也不會將自己和天邊的神抵對比的。
“拜見尊主。”黑衣男子對袁不破叩首。之後,並沒有起身。
袁不破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身邊的魂體上,只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直到他緩緩移動肩膀,將自己調整到一個最能讓旁邊的人舒服的位置,才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道“遊君,找到他了麼?”
黑衣男子對袁不破抱了抱拳,言道“幸不辱命。屬下連日探查,已經探明龍息所在。”神色之中,並無自傲。
袁不破挑了挑眉,將手撫過沈慕白的發,卻摸了個空。修長潔白的手掌穿過半透明的魂體,最終落了空。袁不破臉上有了些失望,卻也沒有太多不悅。能夠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多年修煉的結果了,太多的,不能急於求成。
遊君見袁不破並沒有出言詢問,也就沒有多言。尊主一向不喜歡多言的人,他要知道的,自然會問。他不問的,就是沒有必要知道。
袁不破試了幾回,終歸沒有撫過沈慕白的長髮。身邊的魂體和自己面容相同,只是沒有了眉間的紅痕一抹。袁不破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最終有些無趣的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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