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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士伯在一旁猛點頭。
蟲哥緩緩地敘述著:「他還要我跟你說,下次見面如果你們還認得彼此,希望你不會變成作奸犯科的罪犯。」
「呵呵……」我不禁笑出聲,「這他已經說過了。」
卡士伯嘲笑道:「你這副德性,還不就是小混混?那位組長要是再見到你,一定會大嘆白白浪費了他兩條魂魄……嗚!」
蟲哥連忙捂住了卡士伯的嘴巴罵道:「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會再見了……」
「什麼?」
我閉上眼睛,將臉埋入枕頭裡道:「不會再見了。」
心臟平穩地跳著,摩擦著胸口漸漸的有股滾燙的感覺。我突然覺得心痛如絞,為了失去一個重要的人。
蟲哥帶著卡士伯離開,以防他又說了什麼蠢話擾亂我。
病房一下子變得空蕩蕩。仔細一想,我竟然已經不記得上次獨處是什麼時候了。
我喜歡吆喝朋友出去鬼混,每天玩到三更半夜,因為獨處會讓我無所適從,雖然是自己決定要搬出去,但不管到哪裡都讓我一樣的寂寞。
死鬼的出現驅走了我的空虛。並不是如同電影般精采刺激的事件充實了我的生活,而是死鬼從根本填補了我心中的空洞。
如今,死鬼的離開或許會帶走一些東西,空缺的部分我會永遠記著,曾有個人在我的生命裡雋刻下影響我一輩子的記號。
現在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跟死鬼說出我心裡的話。謝謝,對不起,還有很多很多……我想死鬼應該能明白吧?
病房裡一片雪白,空蕩得讓人幾乎要窒息了。我拔掉手上的針管和哽在喉嚨裡怪不舒服的鼻胃管,披上外套,扶著牆壁慢慢走了出去。
走出醫院大門,迎面而來的是洶湧的人潮。形形色色的人們,焦急的、悠閒的、跑業務的、逛街的,在人行道上來回穿梭。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朝著自己的目的地邁進。
這麼多人從我身邊走過,沒有一人佇足。
是啊,就算我再悲傷難過,世界也不會因此停止轉動,人潮依舊毫不停滯地奔流向前。就算我不願意,還是被人潮擠得不得不前進。
我感受著人們的生命力,就算是引擎的咆哮也無法掩蓋生命流動的聲音。
我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今天異常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沒有一絲陰霾。在這烏煙瘴氣的城市裡,竟然還能看到如此澄澈的天空。
……死鬼,我很好,你呢?
——正文完——
番外:再一次……
「菜鳥!有人報案說橋下那裡有醉漢打架,你們兩個最菜的去!」包公大聲吆喝著。
……媽的!我走向武器保管室心裡邊暗罵,這種小事才叫我去,有好康的就你們去,害我考績一直不上不下的。你們這些老禿頭才應該多去跑跑,難道警察的裝備裡有游泳圈嗎?!
我領了槍,穿上背心之後直接走到後門去騎車,小林已經在那等了。一見到我,他開口也是開始罵那些自以為資深而欺壓新人的老鳥。
我只能安撫他道:「不管哪裡都是這樣的啦。」
我和小林是同一屆從警校畢業,結訓後便分發到了市區一間派出所,但由於我年紀比他大上幾歲,一向都被當成前輩看待,因此不便跟他一起罵上司,只能嘴上安撫、心裡一起幹譙。
我三十出頭才當上最基層員警,當初為了考警校我多花了幾年唸書,從國中的課程開始念……沒辦法,之前程度太差了。
蟲哥本來想利用他的職權讓我直接去總局幹內務,不過我當警察並不是為了處理文書……雖然一般員警的書面報告也不算少,執勤回去要報告、開了一槍要報告、警車刮壞了也要寫報告……林林總總,一個月的報告少不了十份以上。
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太小瞧警察這份職業,本以為那人這麼死腦筋都可以幹到幹部階級,我大概也差不多。結果,我現在已經是他當年那個歲數了,整天都只能抓蹺家少年。
不過,我對這份工作並無怨言。每當套上深藍色的制服,我就感覺自己離他更近了一步,我也能自信地說我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著。
「對了,你不是說你家那隻狗生病了?它年紀這麼大,該不會是要掛掉了吧?」小林問道。
我沒好氣將安全帽往頭上扣,罵道:「那隻賤狗不是生病啦!醫生說它只是思春所以悶悶不樂。害我為了抓它去看獸醫差點沒被它咬死。」
賤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