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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獄裡的一場夢,夢越美,醒來的時候就會越痛苦。
秋審那天早上,司無心闖進小屋,丟給我一套普通侍衛的服裝:“換上衣服,跟我去大理寺,問什麼你只需點頭,你弟弟就不會死。”
那時我剛能下地走路,勉強支援到大理寺,跪在大堂上,我深吸一口氣,裝作輕鬆自如的樣子,因為我不想冰玉看出我的傷還沒好。
“堂下跪的可是沈維的義子沈冰硯?”王正濡的聲音從正大光明匾的下面飄過來,傳到我的耳朵裡,虛幻得有些可笑。
我點頭。
“沈維通敵叛國,證據已經查明,沈冰硯你是否願意簽字畫押指認你義父的所有罪狀。”
我點頭。
一卷寫滿我義父莫須有罪名的罪狀書遞到我面前,不知道是誰編的,居然是用我的口氣。我機械地簽字畫押,也曾想過如果我認了罪,他們沒有放過冰玉會怎樣?但是我不畫押又會怎樣?左右都是死,就賭一次吧。
他們收了紙筆,將結果呈報聖上。
聖諭很快就傳了回來,聽說是因為太子和二皇子求情,本來抄家誅九族的罪改判了徒流。“沈維親子沈冰玉,按律當斬,聖上仁慈,惜其年幼無知,免除死刑,隨族人流放邊疆,終生不得返京。沈維義子棄暗投明,指認其義父罪狀,乃可造之材,經二皇子保薦,留任內廷侍衛之職。”太監宣完聖旨,塵埃落定。
我想我可以死了。但是整個審訊過程我都沒有看見冰玉,不知道他還好麼?他在牢裡有沒有吃苦?總想在死之前見他一面,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確認他還好好的活著,我才能對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回去的路上,有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罵我沒良心,貪生怕死,為了榮華富貴不惜出賣義父。有小孩子向我扔石子,吐口水,我沒有躲閃。讓他們罵吧,罵得越兇越能證明義父是個好人,最好有人衝過來就把我打死在街上,至少這樣可以讓我解脫。
走進宮裡的住所,天已經完全黑了。小籃子早已擺好了飯菜在桌子上,等著我吃。
“你回來了,趕緊吃飯吧,都快涼了。”
我蒼涼地一笑,倒到床上再也沒有動靜。
他先是關心地跑過來摸我的額頭,發現不燙,他噓了一口氣:“心裡不舒服也不能餓著肚子啊。”見我沒有反應,毫無生氣的樣子,他晃著我的手說,“我今天又學到了一招排除煩惱的方法,深深地吸一口氣,再吐出來,想著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隨著這口氣煙消雲散,然後就會舒服許多的。你不信?我先做給你看看。”
他真地在我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現在我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你也試試嘛。”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想他工作一天本就很辛苦,還要費心照顧我,我不該再讓他擔心不快。我自己沒臉活著,自己去死好了,何必要惹別人不高興?於是我學著他的樣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吐出來,笑笑。
“是不是好多了?”
我點點頭。並不是因為所有的痛苦都不見了,是因為我發現了活下去的理由。剛剛深深吸氣的時候,我感到一股熱流從丹田緩緩升起,雖然很微弱,但是可以遊走經脈,難道是天一秘術多年累積在體內的力量?如果我能控制那股熱流運氣調吸,是否能慢慢恢復功力?我心中一陣狂喜,當我武功恢復以後,就可以找到冰玉,為義父義母報仇了。
我風捲殘雲一般地吃完了桌上的飯,躺回床上裝成睡覺的樣子。小籃子今天也很累,見我睡了,他收拾完碗筷也很快就進入夢鄉。見他睡熟了,我按照天一秘術裡療傷的姿勢開始打坐。不是我不信任小籃子,我只是不想讓他知道太多,知道得越多,擔心也就越多。
天明的時候我基本上可以確定,如果我每天都堅持打坐,再不借助外力的條件下最快兩年就可以恢復功力。天雖然依然暗淡無光,但我彷彿看到了希望。
中午司無心派人把我喊到宮外一處民宅,說是有人要見我。會不會是冰玉?按道理他被判了流放這兩天就該啟程離京的,如果這次見不到,再見面恐怕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我跟著傳話的侍從忐忑不安地邁進院門,看到的卻是司無心和先前我得罪過的二皇子的那班手下。
司無心冷笑著說:“我知道你很想見沈冰玉,明日他離京,出了大理寺我會先讓他繞道這裡跟你告別。不過今天,你要先好好伺候我的這幫弟兄。他們若玩得不開心,恐怕就沒有人幫你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先前在宮裡我教訓過這些人,現在二皇子是要藉機讓他們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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