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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還有聚餐,席都定好了,學校門口的草根餐館,用班費付賬,各位不用帶錢包都成,這是咱們最後一次的聚餐。不醉不歸吧!”
“好!”下午,該留念拍照的去留念,該最後見朋友的見朋友去了。二管跟著葛鷹逛了圖書館、實驗室、操場、食堂、宿舍、教學樓,把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再走一遍。不少人盯著他們身上的白大褂瞧,嘀嘀咕咕說,這是學校有名的一群野狼獸人,獸醫學院的,囂張著呢。此刻也沒人管這是好壞話,一通聽進去,再從耳朵裡冒出來。偶爾碰著了同樣穿白大褂的同學,大聲招呼,各走各路。他們都默契的都沒有脫掉這身褂子,這是他們的證明,一種以自己選擇的專業為榮的證明。
“鷹仔,畢業之後你留在這兒,我們卻要回去了,真捨不得。”管龍勾著葛鷹的脖子,不捨道。
“人生還長,總會見面的,偶爾有時間碰個面。”葛鷹拍了拍管龍的頭,這是他大學四年的好友,總是粘在他身邊,為他想著的兄弟。到這裡能遇上他們算是幸運。
“會見面的,就是不能這麼打鬧了。散了這味兒真難受。”管兵看著天空嘆了口氣。
有時候人會有那麼一種感慨,站在路邊等著你要等的一輛車,走向終點,在到終點之前,會有人上車,有人下車,這些人是陪你同坐一輛車的人,但是卻不能陪你走到最後。有人記得你,聊天時候的愉快,會搭另一輛車來找你,但是卻不會永遠陪著你。陪著你走完這一路的,也只有那輛車的司機,你的領航人,你的一生的伴侶。
葛鷹一手搭著管龍的肩,一手搭著管兵的肩,三個人感慨的感慨,嘆氣的嘆氣,但是總能微笑著看著一幫傻孩子瞪著他們瞅,管龍惡作劇的狠狠瞪回去。
校園逛完了,太陽也落山了,昏黃的路燈亮了,三個人結伴,目的地學校外頭的草根餐館。學校門口三三兩兩的情侶躲在路燈的陰暗處,吻別,葛鷹還記得顧天明第一次醉酒就是倒在那裡,化身幼童跟他撒嬌。路上碰著他以前打工的小攤,那攤販的老闆早就忘了他,那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勞動力賺錢,給父母買了禮物,給顧天明買了禮物,那種欣喜感無以言表。校車最後一班車絕塵而去,帶走了一批到車站、火車站的學生。這裡有他四年太多的回憶,深深刻在心裡,不能忘懷。
到了草根餐館,有的已經開始拼酒了,女生在室內的影像電視面前,握著麥克,唱著離別傷感的歌。偶爾服務員來上菜,都要躲過那些已經暈暈乎乎的醉酒者,小心翼翼的把菜放下。又被某人抓住了,讓再拿幾瓶酒過來,要白的。
葛鷹握著酒杯也喝了不少,啤的白的,混搭著喝的,那種刺激,衝散了腦中的神智。
“我一開始看你很不順眼……”歪著身子,左手拿了瓶酒,右手揪住葛鷹的衣領,噴著一股子難聞的酒味,“你他麼的怎麼就那麼招張老頭喜歡,就,就進了實驗室。”
葛鷹沒回應他。
“班裡的三朵花都喜歡你,這你不知道吧,你說,你怎麼這麼招人待見呢。我怎麼就不行呢!”那人跌坐在葛鷹身邊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葛鷹抬起自己的酒杯,跟邊上的人示意。那人迷濛著眼睛看了葛鷹一眼,然後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倆人都一飲而盡。頗有些盡釋前嫌,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反正什麼不滿,嫉妒都過去了。到了要散的時候,以前的事兒算什麼。
葛鷹本來就是個不太會喝酒的人,第一次喝酒是被顧天明灌的,事後的一些事,模模糊糊有點印象,他不停地在找小黑屋,想躲進去,但是現在他雖然醉著,頭腦清醒著,只是動作有些遲緩,本來就不是很多話,現在就更加沉默了。
班長過來,跟一個一個敬酒,說多謝四年的照顧,跟每個人都說了點勉勵的話,並約定十年之後再聚首。
“鷹仔,咱們碰一杯。”管龍拎著白酒瓶子晃了晃。
“胃沒事了?”葛鷹看了他的臉色,上次管龍還喝得臉色煞白。
“沒事,怎麼說也是最後一次,不醉了,以後怕要後悔。”管龍揮揮手。
葛鷹拿了酒瓶子,換了酒精度比較低的啤酒,一人半杯,不多。
管龍無奈,只能喝了帶著苦味的啤酒,“兵子都哭了,在一邊躲著呢。鷹仔想看麼?”管龍神秘的說。
葛鷹的眼睛閃亮了,想看啊,多稀罕。
倆人看著躺在沙發上,捂著眼睛裝醉的管兵,一人一邊把管兵的手拉了下來,看到了管兵通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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