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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間出來,孕夫已經亂作一團;因為錦年沒必要騙他;但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想象澤德是外公的親兒子;所以要去問個究竟。找了半天;才發現小十九蹲在後院的角落,端著臉盆洗鼻血。他走過去,用力捏著他的下巴:“都止血了還洗什麼;頂著這張臉去告狀不是正好嗎?”
“幹嘛;快鬆手。”小十九對星騅的態度很不滿;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你和外公到底是什麼關係!”孕夫直截了當地開口。
“還說不在乎,我看你都要氣炸了。”伸出爪子去摸渾圓的肚皮:“趕快深呼吸幾下;小心把這裡撐破了;到時候肚子裡的娃哐噹一聲掉出來。”
“你見過誰生孩子是哐噹一聲掉下來的?”對這個胡言亂語又愛搞怪的傢伙;就算生氣也氣不起來。
也許是聲音太大,在伙房裡忙活的外公叫了聲都給我進來,澤德才做了個鬼臉,一路小跑進去。星騅跟在後面,剛進門就聞到一股肉香,原來老頭正在烙鍋上燒肉。切成薄片五花肉在鐵板上滋滋作響,加上特製辣椒麵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動。
“大半夜的,吵什麼。”燒好的第一塊肉,外公破天荒送到星騅碗裡:“澤德年紀比你小,也不知道讓著點。”
“我還大肚子呢,他怎麼不讓著我。”難得孕夫收起好脾氣,開口竟然有些咄咄逼人。外公無奈地搖頭,同樣往小十九碗裡夾了一塊肉才說:“三兒,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有疑惑,有不解。外公答應你,等時機成熟就把事情的真相全部說出來,毫無保留。”
話說到這份上,也算預設他和澤德的關係,星騅不傻,自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他食不知味地咬了幾口肉,發現連平時最喜歡的食物也緩解不了心頭的抑鬱時,忽然爆發了:“開什麼玩笑,這麼大歲數還跟人亂搞,居然揹著家裡人生了這麼個兒子,怎麼可能心平氣和地等真相。憑空多出個比我還小的叔叔,讓我怎麼想,讓爸媽怎麼想!”
因為憤怒,他的用詞有點難聽。
“苗苗能在你肚子裡呆七年才出世,我就不能在爹爹肚子裡呆個二三十年才蹦出來?”拿筷子戳孕夫的頭,澤德鼓起臉頰:“胚胎冷凍術又不是現在才發明的,你是學醫的還搞不清楚這種事嗎。”
這話是事實,胚胎冷凍術雖然不算十分普及的醫療技術,但問世已有半個世紀。孕夫求助地望著外公,希望他能說幾句讓自己舒心的話,可老頭眯著眼,自斟自飲,完全不想管閒事。不一會,啞巴端著托盤進來,看見星騅,咧嘴笑——剛去叫你吃燒肉,沒想到自己來了。
“怎麼沒魔芋,媽沒做嗎?”孕夫掃了一眼男人端來的食材,葷素皆有,唯獨缺少烙鍋必備的魔芋豆腐。澤德瞪他,抬下巴死勁吐槽:“挑食鬼,活該長不高,一輩子小矮子。”
再矮也比你高,你才是正宗的哈比人——啞巴拿手機砸小十九的頭,外公也不攔,在旁邊笑。
“好了,你們吃著,三兒來,我跟你聊幾句。”見某人吃不下坐不住,心情焦躁得快要吐了,外公才把孕夫叫到房間。關上門,老頭從隨身行李中拿出一個年代久遠的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上面貼了張泛黃的老照片,是年輕的外公和某個長相非常俊美的青年男子的合影。相片右下角落了日期,1966年6月。
外公久久凝視那個男人的臉,緩緩地說:“這是我國近現代史上最黑暗最混亂的十年的開端,三個月後,知識分子出身的他被活活鬥死,而我在接到他死訊的第二天發現自己懷了澤德。這事如果被人知道,後果會怎麼樣,不用說你也明白吧。那年頭別說是男生子了,就是兩個同性曖昧一點都會被判刑,為了保住這個孩子,也為了自己,只能阻止他的出生。”
沒有因果關係,沒有相識的過程,只有那麼一句話,星騅就知道了,這個人是小十九的生父。
“澤,水聚而成,又有仁慈之意,德則承載道的一切。我希望這個孩子出生之後,集山河之力、直心待人、品行高尚、終成大器……像他的父親那樣,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外公頓了頓,繼續說:“所以我要給他最好的生活,無可挑剔的教育環境,然而那並不容易,生下他時我已經五十六歲了,怎麼親手撫養這孩子。”
“所以你把他送給啞巴的父親。”星騅覺得喉嚨發緊,頭昏目眩。
“也不算,應該是送給啞巴爹的情婦。”外公苦笑,用手撐著頭:“誰知道你會和他們扯上關係,造孽啊,真是命運弄人。”
“我倒不在乎我們是不是表兄弟。”這段往事有很多蹊蹺,但孕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