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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距離太遠了,這種不切實際的隔閡感,讓他對倚陌的感情,不得不保持在一種若即若離、若隱若現的狀態。
一個純種血的血族,和一個純種血的獵人。
他們是獵物和獵人的關係,不可撼動的食物鏈橫亙在他們中間,威爾森特再強大也沒有辦法打破它,倚陌需要他們的血液才能生存,但是互相吸食血液在吸血鬼中是具有特殊意義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伴侶咬破別的血族的脖子。
漸漸開始適應這種‘落後就要捱打’的訓練方式,倚陌看著自己已經日益變得緊緻的肌肉線條,突然感覺快被自己迷倒了——鏡子裡那個勻稱修長精瘦的身體,具備著東方人特有的內斂的力量感,如果是古銅色或者蜜色,那簡直就是要天怒人怨了。
沖掉身上的浴液,白皙的面板展現了出來,給肌肉的線條增加了一種柔和感。倚陌嫌棄的撇了撇嘴,拉過浴巾,一邊擦身體一邊走了出去。
因為最近訓練強度實在是太大了,結束的時候他不是昏過去了,就是連動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一直是髒兮兮的睡覺,早上起來再洗燥。
說實話,倚陌對這種順序並不是很接受,但是情勢所迫讓他不得不這樣做。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城堡裡的血族越來越多,每次吃早飯的時候都讓他有種尷尬的感覺,儘管他已經努力的適應了,但是被十個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和被一百個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感覺還是有差距的。殷彭依舊沒有出現在早飯時間,倚陌好幾次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盡職盡責的處理家族事務。
血宴的日子漸漸臨近,倚陌都感覺到了一種與平時不同的氣氛,原來一直安安靜靜在房頂上掛著的蝙蝠每天都忽閃著翅膀飛來飛去,就連自己的訓練也都變得減少了,當然,這跟自己已經有了比較大的進步有關係。
至於納威,本來倚陌還想了好久到底要怎麼拒絕,畢竟那是屬於吸血鬼的家族聚會,雖然自己現在算是幫著他們家族賣命,但是畢竟身份在那裡擺著,何必自尋不自在?
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眼看血宴已經馬上就要舉行了,納威卻始終沒有來找自己。這倒讓他莫名的舒了一口氣。麻煩不來找我,我幹嘛去找麻煩呢?
城堡裡面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燭臺上已經換下來冷藍色的火焰,金色的光暈照耀著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奢華感。相比與以前那種冰冷堅硬的感覺,倒是更添了幾分高貴的疏離感。所有的琉璃窗子都被擦得乾乾淨淨,所有人都在忙,尤其是賽門,本來就冷著的一張殭屍臉現在已經隱隱約約有詐屍的跡象了。
當然,倚陌不否認,他的到來無形中增加了管家大人的工作量——想把他攆出去的人太多了,隨著時間的推後,越來越多在家族裡有話語權的人都回來了,他們定是看不慣這麼一個獵人在自己城堡裡這麼安然的居住的,他們大多都知道這個幾乎已經絕跡的種族的危險性,對於殷彭這種養虎為患的行為,表示一百個不贊同。
但是賽門畢竟是賽門,他的能力毋庸置疑,雖然依舊是議論紛紛,倚陌也收到不少的眼刀子甚至威脅,但是終究是還好好的住在裡面。
威爾森特的臉色也不太好,倚陌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不佳,有時候血宴的安排有離不開他的時候,他走之前一定會把倚陌一個人留在結界裡。
對於這種分不清是囚禁還是保護的行為,倚陌選擇接受——別人或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呆在這裡,但是威爾森特一定知道他存在的必要性。
倚陌知道,對於強大的無法戰勝的對手,有時候妥協才是上上策,何況威爾森特並不是什麼敵人,只不過算是半個自己的奴隸主罷了。自己沒有話語權,也沒有能力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暗紅色的結界看起來似乎是無盡無邊的,但是倚陌知道,自己是多少次從那個看不到的上限,狠狠地彈回來砸在堅實的地面上,又是多少次扶著那個看似柔軟模糊的邊界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起來。
轉眼之間訓練已經進行了二十多天,自己的訓練成果也不知道應該說是顯著還是遲緩。那個不知道到底有多深的家族紛爭的渾水,還有那個不知道有多危險的慕斯那爾家族的老禿驢,都讓倚陌真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夠,還是不夠,他還是在捱打,雖然也有反擊,但是最終起不來的那個都是自己,威爾森特並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如果加上,那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