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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被你毀壞的還少嗎?縱然我不在意,無名觀上下皆是女子,我總要顧及她們。”
“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若水也沒真計較,瞥了安逸凡一眼後望了望天色,東方隱約透出了曙光,“時辰也差不多了,陪我回去洗漱休整一番去給師父請安吧。”
第八章
要讓無名觀的道姑們來說,若水的脾氣還是挺好的,至少從來沒仗著自己輩分高又得掌門疼愛就驕橫跋扈,也從不曾對著她們頤指氣使。不僅如此,若水還時常在修行上指點她們一二,閒暇時也會施展個神通逗大家笑一笑,最是謙謙君子。即便是枯榮寺的和尚,也只能說若水偶爾調皮喜歡戲弄他們,卻也沒幹出什麼太出格的事兒,只是大家都知道這人不能惹罷了。像安逸凡這般不招若水待見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既是要在我無名觀待著就要幹活,無名觀不養白吃白喝的人,你若是不願意,大可滾下山去,道爺還不樂意留呢。”若水指著柴房門口一堆沒劈的乾柴對安逸凡使喚道:“精細的活計別說你不會,你就是會我也不敢讓你幹,劈柴簡單吧,有把子力氣就成。你這個王公貴胄吃得好養了一身膘,別說這點力氣都沒有,那還真是不如豬了。”
安逸凡幾次想張口都沒插上話,握著斧子憋得臉都紅了,兩眼放光盯著若水直想一斧子劈了這妖孽顛倒眾生的俊臉。人都說心慈則貌美,這狐狸精一肚子壞水怎麼還能這麼好看!
“本王要去枯榮寺!”
“我還巴不得把你丟到枯榮寺去呢,可苦禪那老和尚膽小怕事,生怕你是在朝廷裡惹了大亂子,收了你給他們的小廟招災,說什麼也不肯要。你是不知道,苦禪老和尚當初聽我唬他說送信的人嚥了氣連個信物都沒留下,樂得什麼似的。後來又聽說你沒死,那叫一個嫌棄啊。要不是師父心腸軟,看著大雪封山把你扔出去也是喂野狼,道爺我早就趕你走了。你也彆著急,等開春雪一化,你想在這賴著都沒戲。”若水丟下啞口無言的安逸凡甩手要走,出去幾步又停了下來,“這幾日觀裡都在張羅道爺我的冠禮,你可給我老實點,再敢惹禍,我管你是不是王爺,一個天雷劈了你。”
回到上善苑就見道虛挑了水回來。自從道虛那天過來就沒再回枯榮寺,若水去信給苦禪說無名觀最近忙,缺人手,要把道虛留下來幫忙。一則呢,這無名觀裡皆是女子,乾重活不得力,二來呢,枯榮寺廟小,打量著也拿不出什麼上眼的東西做壽禮,還不如把道虛給了自己。苦禪看了信哆嗦著手半天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的,總歸是遂了若水的願。
看著道虛又換回了僧衣,若水多少有些彆扭,暗道不該去枯榮寺送信的時候還想著給他拿衣服回來。可這每日勞作亦是道虛修行的一部分,真讓他穿著自己那些錦衣挑水劈柴的,倒不是捨不得衣料,而是看著比眼前這景象還讓人彆扭。
若水瞧著道虛擔回來的水格外清澈還帶著一絲清冽的淡香,不禁有些詫異:“你這是去哪挑水了,該不會是……”
“我去了後山業火林。你種的這些花草都帶著靈氣,不是一直用那裡的水澆灌嗎?”道虛將水倒入大缸中,惋惜地捻起一枝折斷的杜鵑,“這些花還有得救,不可惜了那幾株梅花……”
“不是心地純澈之人一進業火林就會被燒死,小和尚你倒是敢去。”
“你不是也常去嗎?”
“別以為這樣你就能有恃無恐。”心情甚好的若水大方地吻了吻道虛的面頰,“我可是至純至淨地喜歡著你呢。”
道虛沒理他,挑起空桶預備著再去一趟,水缸還沒滿。
“這幾天我注意著安逸凡,可仍是沒看出他究竟對自己身上的咒知情否。要麼,這人真真是個傻子,要麼……”若水莞爾,“不如你帶著他去打水吧。”
“他身處紅塵之中,又在權力場中沉浮,那些人心底的汙垢,即便是開了天眼也未必能瞧得透徹,他既沒能真的傷了人,你又何必要他的命。”道虛蹙眉,卻見若水一臉淡然,只覺得自己想多了。
“開了天眼的話,還有什麼瞧不透的。”兩根手指撫上下頜,若水似有所思地看著道虛,“聽你這話,你也覺得這王爺不是真傻?那你說,他跟這裝瘋賣傻所為何故?無名觀也好,枯榮寺也好,可都沒藏著玉璽帝位。”
“因果輪迴自有天定,船到橋頭自然直,且看這就是了。”道虛挑起水桶走出了院子。待得出了幾丈之外,才遠遠聽得一聲傳音入密。
“小和尚,若是有朝一日我有難了,你會不會舍盡一切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