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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曦看了看懷裡已是閉了眼睛視死如歸的鈞和,冷淡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從狐岐山下來時已是深夜,若不是有安逸凡在,這宵禁之後城門一關便是進不了城的了。一行人風塵僕僕地回到縣衙已是十分疲憊,誰也沒多話便各回各屋各睡各覺了。
道虛沐浴完出來,就見若水坐在床上,正捧著狐王給的那本修煉法門看得津津有味,惑人的鳳眼之間媚意恒生,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當真是迷死人不償命。道虛看了看一直沒醒的晨歌,搖了搖頭對若水道:“晨兒睡得這般香甜,難不成你是想在夢裡教他修煉?”
“嘖嘖,這當然是不會,只不過我這是頭一次當人家老師,總要先熟悉下要教的東西,提前融會貫通了,也省的誤人子弟不是?”若水說著伸出一根嫩蔥似的手指對道虛勾了兩下,“你還不過來陪我練練?”
“今日的功課還沒做,你先睡吧。”道虛根本就不搭茬兒,徑自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席地打坐閉目誦經做起了晚課。
柳眉倒豎,若水瞪了道虛一眼,道:“就知道唸經,小時候多聰明,瞧瞧你現在,都念傻了。”說完若水也不再理道虛,繼續翻閱起那本秘籍來。
“若水,如果將你和安逸凡的命格換一下,有皇帝命的人是你,你還會如現在一般對皇位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道虛背對著若水讓若水看不到他的神情,這話問得有些莫名,也不似是道虛會問的。
“如果我命裡真該當皇帝,只怕就是我不願意,也未必躲得掉。”沒及多想若水就答了,說完之後便像才回過神似的嗔道,“怎麼突然說這個?安逸凡可就住在咱們隔壁,那小子武功好得很,你這麼問若是讓他聽到了,我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道虛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問得有些欠妥了,更是沒什麼由頭的,便也不再說話,繼續念起經來。
若水見狀垂下眼眸,指腹在手中的秘籍上摩挲著,沉吟了片刻道:“我是真的不想要那個位置,並非是拿命數安慰自己。若真是依著命數,我若有心一爭,九五之尊的位子歸誰還不一定,至少師父是這麼告訴我的,否則師父也不用金尊玉貴地把我養到大……”
“那個位子,那麼多人盯著,冷冰冰硬邦邦的,坐了上去就註定成為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若水一笑,“就衝這個,我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那麼想不開巴巴湊上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只是因為齊蘭的話有所感觸……”道虛放下念珠轉過身子來,“在有些修士眼裡 ,齊蘭不安天命的話或許有些大逆不道,可大多數修士未嘗不是和她一樣,不想被命運擺佈才潛心修煉,只盼著有一日能跳出輪迴。但你如此安於天命,倒叫我……”
道虛蹙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外人看來,道虛溫和木訥循規蹈矩,從小便是個聽話的乖孩子;而相反的,若水性格跳脫鬼靈精怪,若是枯榮寺與無名觀裡有誰被捉弄了,憑誰都會先想想這是不是若水做的。可是骨子裡,若水卻是最嚴謹克己的,大節之上從不馬虎。
迎上若水正含著笑意卻有些莫測的鳳眸,道虛淡淡地說道:“你今日說那話時的神情,恍惚有些像殉道者。”
“呵呵,小和尚,你莫不是真的開竅了死心塌地地愛上我了,竟會神魂恍惚生出這種錯覺來,倒是很像那些終日被關在深閨的女子,無所事事又見不到情郎,便胡思亂想。”放下秘籍,若水去了披在肩上的袍子,露出細膩如玉的白皙身體,圓潤的肩頭柔韌而精瘦的腰身在燭光下蒙上了一層旖旎的光暈,“要睡了,你自己一個人魔怔去吧,淨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可見是念經把腦子念壞了。”
說著,若水掀了被子鑽了進去,揉了揉趴在自己枕邊睡得香甜的晨歌,小傢伙夢囈似的地“嚶嚶”叫了兩聲,只是把壓在身下抱在懷裡的大尾巴抱得更緊了。
“你這天劫還不知要多久才能過去,縱然渡劫之時道心堅固是好事,可還是要萬事小心……”
“你若是再囉嗦,今晚我就讓你試試狐族採陽補陽的雙修密法。”徹底背過身去不理道虛,若水徑自去睡了。
重新拿起念珠,道虛也轉回過身去凝神入定。沒有去數念珠轉過了多少圈,只是這再一睜眼時,天已然亮了。
若水與道虛皆是修行之人,起臥作息都是極有規律的,哪怕前一晚睡得晚,到了清晨時分也都醒了過來。而安逸凡從四歲起就要依著皇家的規矩早起上書房,及至弱冠便入朝聽政,也不是個睡懶覺的命。是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