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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鬼神知,凡人所作所為,以為瞞過他人,然而最終還是會被裁決的。縱有漏網,亦是少數。”
崔珩被嚇了一跳,趕緊雙手合十唸了句:“罪過罪過,我不敢了。”隨口又問,“那鬼神自身呢?”
青酒一怔,低頭飲了口酒,嘴角掛起難察的苦笑:“自身嘛……自然也是有命的。”
那一刻,崔珩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俊朗又總帶沉鬱的青年,並不是什麼異人之物,而是和他一般的,活生生的人。
他忍不住問:“青酒你……真是酒靈?”
青酒淡淡地應道:“是或不是,又有何妨?與君共飲者,青酒而已。”他的眉目在月光下十分清晰,又總使人覺得有些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崔珩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又大笑起來,給兩人斟酒:“是了是了,青酒便是青酒。咱們繼續喝!”
青酒並不是日日出現的,若是長時間不出現,便會提前給崔珩捎個信。有時候是寫在素絹上,有時候是寫在貝殼上。
一回青酒又踏著風出現在崔珩面前,崔珩給他斟酒,瞅著他有些微疲憊的臉,便問:“青酒,最近很忙?”
他揉了揉自己的鬢角,又飲了口酒:“近日……的確是頗為繁忙。今日是忙裡偷個閒,來你這兒討酒喝。”
“鬼神也有很多事?”他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青酒微微一笑:“鬼事和人事,又有什麼區別呢。”言語中竟是難得的帶了難察的惆悵,粗枝大葉的崔珩自是察覺不出來的,他只是遺憾這一陣子又要自己一個人喝酒了。沒味兒。
那晚,青酒並沒有喝多少,只是面帶憂色地喝了幾碗,便告辭後消失不見了。
夜已深了。崔珩看著杯中的酒,懷疑自己是記錯時間了。然而他早早看好了日子,青酒捎來的信上,的確寫著是今天將會來赴約。
難不成青酒忘了?
他暗自想著,又搖頭。
不,青酒的記性好得很,又怎麼會忘記?
那麼,估計是被事情耽擱了,會來的遲一點吧。
這樣想著,崔珩心裡舒坦了許多。他獨自坐在桌前,端著酒杯自言自語道:“青酒啊青酒,你再不出現,我可要把你給喝完啦。”說著說著,他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院子裡依舊是寂靜的。
那一晚,崔珩一直沒有等來青酒。而那之後,青酒也再沒有出現過。
很多年後,他娶妻生子,院子裡終於是熱鬧起來。偶爾也會和妻兒一同在院子裡賞月飲酒,依舊是愜意,卻似乎是少了什麼。
待到他花發虛白的時候,又讓兒子把酒窖裡自己珍藏了五十年的一罈青酒搬出來,擺在院子裡。然後他一碗一碗的,把酒澆到了地上。
他最終還是沒有再見到青酒。
那個曾經在月夜裡淺笑著舉杯,眉目清疏的青衣男子。
他說他叫青酒。
酒久成靈。
天色已晚,故事也走到了盡頭。許靜知又牛飲一番才戀戀不捨地放下酒杯:“得,泠元,你的故事一向是這樣的,我也就忍了。只是這結尾,能不能換個好的?”
韓泠元似笑非笑:“該是如此,我哪能隨意改?更何況隨之又怎不知,這世事,又哪來的雙全法?”
許靜知其實也不是很在意故事究竟是好是壞,他只在意自己喝的酒就夠了。站起身,大大咧咧又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手:“咱後會有期!”說罷便搖搖晃晃地出門去了。
韓泠元暗自搖了搖頭,向空氣中招了招手,便有許靜知看不見的事物跟著他出了門。他自個兒轉過身來又飲了杯青酒:“青酒青酒……倒是幸運。”要是遇上叫雲露雲霞的酒,那人豈不是就要頂著那樣的名字去和那釀酒人結交?
故事的結尾其實並不完全是他剛才說給許靜知的那樣。或許說,那不過是崔珩的結局。
這故事,還是別人說給他的。那個“青酒”,自然不是什麼酒靈,然而也不是凡人。
青酒,卻是那東海的龍子,名字叫做玄清的。與說故事給他聽的那個人,正是同一個輩分。
“玄清的確是個倒黴催的,浪費了他一個好皮囊。”
也不知道是真惋惜,還是假惺惺,那人嘆口氣,說道,“他哪裡爭得過玄烈那個心狠手辣的?借酒消愁,倒也是他的作風。只是成王敗寇,玄烈繼了位,還能容得下他這個眼中釘?他又不肯放低身段去迎合新王,自然躲不過被誅滅的命運,連去和崔珩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旁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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