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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只剩下徐子敬一人。
59天真
門上的燈“啪”地一聲滅掉。徐子敬站起身來迎上去。
手術從三點多開始;幾乎持續了六個小時。剛剛出來的大夫看起來很是疲憊。他朝徐子敬走過來;摘掉口罩。
徐子敬忽然預感到接下來對方要說的。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護士魚貫而出;沒一會兒;走廊裡便空蕩得有些冷清。醫院光亮的地磚反射著昏黃的光線,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徐子敬一個人。
零三的人都有這個毛病——他們討厭醫院。
也許這甚至算得上是零三的弱點;雖然它看起來微不足道。
可沒人願意提及。
有些事情;經歷多少回也終究難以形成習慣,比如生離,比如死別。
掏出煙來點燃,很快吸掉兩支;尼古丁經過肺葉再排出來。第三根抽到一半。
“——醫院裡不允許吸菸。”
徐子敬摁滅菸蒂說對不起;然後轉回身去。
葉夏穿著白大褂站在離徐子敬幾步遠的地方,她的神情讓徐子敬想起幾年前的那個場景。葉夏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昏暗的走廊裡白衣飄擺,女孩看起來瘦小得可憐。徐子敬猶豫兩秒,跟在後面。
路過病房的時候徐子敬看到裡面有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他倒回去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那人正坐在病床邊上削蘋果。——李睿。
徐子敬呆了兩秒,然後快步離開。
醫生值班室裡沒有別人,葉夏沉默地看著徐子敬。沒人說話。
女孩遠遠比他想象的堅強得多。徐子敬想。
他笑了笑:“你不再學校上課怎麼跑這兒來了?”
女孩兩個字言簡意賅:“實習。”
徐子敬抽了抽嘴角,他倒忘了這姑娘的專業。然後聽到葉夏開口:“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和阿昔一樣?”
男人因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他似乎在這停頓裡將內容認真地消化了,然後反問女孩:“你知道葉昔是做什麼的嗎?”
葉夏搖頭,然後語氣平淡地開口:“很危險,對麼?”
徐子敬笑了笑,他說對,但也很光榮。
男人不知道該怎麼對葉夏解釋他們的職業,他不知道該怎樣理解它的“光榮”。其實有時候不過是電光火石間閃過的一個念頭,卻在此後漫長的年歲裡就此成為信仰。
於是他說,“小夏,那是他的信仰。”
葉夏的聲音輕微地顫了一下。“——也是你的,對麼?”
徐子敬說是。
多數時候他們不能決定為什麼生,但至少可以決定為什麼死。
徐子敬看見女孩的眼睛裡有流光閃過。她慢慢地問道:“他說過什麼嗎?”
徐子敬微怔。他知道女孩在想什麼,可他不能告訴這個姑娘,他的哥哥還活著,只是躺在這所醫院的某間不滿警衛和警報器的加護病房裡,不知生死。男人苦笑。
那個人說過什麼?
他神色清冷,他嘴唇開合,他命令他,他說,“開槍。”
這些我都還不能說給你聽,小夏。關於並肩戰鬥的美好或者殘忍,關於日復一日血火生死裡的責任和驕傲。你還不能明白。
徐子敬只能說,“丫頭,你要難受就哭吧,我不嫌你丟人。”
葉夏看著他,“你難過嗎?”
徐子敬笑起來,他說,“不。”
女孩冷冷地看著徐子敬:“我不需要。”她語氣兇狠:“出去!”
徐子敬看見葉夏紅色眼圈。強弩之末。
他忽然很想見見葉昔,哪怕他不能聽,不能看,不能感受不能回應,只要能讓他瞧見他,讓他確信他還活著。
而他這樣想著,也這麼做了。
門口警衛上前一步攔住去路:“此處禁止入內。”徐子敬掏出證件,警衛仔細核對過之後退回原處,目視前方如同雕塑。
徐子敬手已經放在門廊的把手上,他發現自己竟然猶豫了一下。男人晃了晃腦袋,然後推門而入。
走廊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徐子敬從重症監護室門上那窄細的一條玻璃上看進去,只能瞧見那個人床鋪的一腳。白色的被單。徐子敬表情平靜地看了幾秒,然後轉身離開。
他還有硬仗要打。
蹲在車裡就著礦泉水啃完兩包泡麵,徐子敬發動了車子。
技術處在一樓,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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