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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敬淡淡一笑,他看了看錶,道:“時間不早,徐某和葉昔也該回去了。”他將手上的馬卡洛夫交還站在一旁的人,“多謝貴公司的款待。”
列昂尼德點點頭:“我叫人送二位出去。”他又擠了擠眼睛,挺俏皮的動作在這張除了殘忍瘋狂無法聯想到其他表情的臉上有幾分怪異的恐怖。俄國人道:“加把勁兒吧,徐。”
徐子敬挑了下眉梢,淡淡道:“謝謝。”
有的事兒既然已經心照不宣,他也不想徒作解釋惹來這老毛子的懷疑。他用那種語氣提到葉昔,便已等於是直接告知他,公司洞悉他們的關係。
的確。這是個不錯的理由。有什麼比“藍顏禍水”更合理的原因,讓一個“情報部中層官員”背叛他的國家?情報部的背景他們的老對手想必也是清楚一些的,金錢利益很少能讓這些已經在這個機構走了很長一段路的人背叛他們最初的選擇。
行於黑暗和血火,足夠漫長也足夠艱難的路程,也足夠讓他們收斂浮躁的心緒。
而感情最終成為唯一的弱點。
嗯,他有信仰。他也確信自己不會背叛。可他也的的確確為了這麼個人豁出命來。他數都數不過來,自己為了“感情”,幹過多少蠢事。在零三里呆得久了的人,總得給自己找個信仰以外的念想,不那麼嚴肅的,能讓你心裡一暖不由自主就樂了的。讓你感覺自己還活著的。
葉昔就是這麼個念想。
這是個足夠讓所有人信以為真的弱點。而且sscL的人喜聞樂見。葉昔已經是他們這邊,只要能確定他這條“大魚”對葉昔的情分足夠重,就不愁又有新的情報來源。他們可以用葉昔來牽制他。
單相思。徐子敬自嘲地想了想,這還真不是騙人家的幌子。只可惜,他相思的那個人,比他還要堅定。他愛著的那個人,從來都只能讓他更無畏地追隨信仰。
他們從來站在一起。這關係無干愛情,卻比愛情更牢固。只要他們還有著同樣的信仰,就沒有什麼能改變這種聯絡。有的時候,再沒有什麼比“戰友”更密切的稱呼。他們從始至終都將站在一起,以一種並肩戰鬥的姿態。
無論生死。無論往今。
“列昂尼德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徐子敬漫不經心地打火,聽著車子吭哧吭哧地啟動,頭也不抬。
葉昔淡淡地“嗯”了一聲,但神色之間已是警覺:“我並沒有同他提到過。”
徐子敬聳聳肩膀,“你去接電話的時候他暗示我了。”他又道:“順便問一句,剛才那是誰啊?——只是隨便問問哈,不能說就算啦。”
葉昔看著自己手套上的紋路:“線人。”他又道:“旅館的客人都查過麼。”
徐子敬晃晃腦袋。“老闆的登記冊我看過了。沒有可疑的。”他眨眨眼睛,忽然道:“今天下午住進來一個大傢伙,就在我們隔壁。”
葉昔點了下頭:“sscL的效率很高。”下午上監視,晚上就已經傳回有可信度的訊息。
徐子敬從後視鏡裡看著葉昔的表情,笑起來:“要我清了嗎,葉處長?”
葉昔眉梢一揚,依舊是沒什麼起伏的語氣:“不用。”他頓了一下,道:“還有,別叫我葉處長,任何時候。”
徐子敬歪歪頭。——你還真是足夠謹慎。他咧開嘴笑了:“好,葉昔。”
葉昔似乎不為所動地讓目光繼續沿著皮質手套上的細微紋路劃過,就好像那是什麼必須馬上完成的不容分神的任務,而那個男人叫他的名字,語氣有平淡的溫柔。
徐子敬最後從那後視鏡裡看一眼那人,葉昔低著頭若有所思,他能看到的只有他黑色的發頂。男人默默地彎起唇角,然後視線回到前方。車子前燈亮起來,掃過柏油的路面。
室內射擊場。穿黑色西服的俄國大漢動作利索地帶著靶紙跑回來,放下那個半身移動靶後又沉默地隱入黑暗。列昂尼德在白熾燈明亮到炫目的光線裡眯起眼睛。他的手指慢慢劃過那十個在半身靶上排成一個圓環的彈孔,笑起來。
不帶任何喜悅和感情,但有很明顯的興奮和興趣。
那個人一直在分神看著身邊的葉昔,那一點點細微的視線在列昂尼德眼裡卻是再明顯不過。於是那人看上去隨手打出的十發子彈的確帶著點兒驚豔的味道。Z國情報部麼……
好槍法。
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徐子敬推了推門,有點無奈地回過身來。“鎖了。”
葉昔瞧了一眼用鐵鏈子拴住的大門,向後擺了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