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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也是正常的。”
簡越鏡片有那麼一刻的反光,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男人淡淡笑了一下,語氣卻好像在瞬間疏離:“陳部的關心,我替寧隊長謝過了。”他起身告辭。
陳志先看著男人回身把門合攏,神色有些莫測。他嘆了口氣。
俄式小旅館光線昏暗,壁爐裡燃著火,屋裡暖意融融。俄國風情的扶手沙發挨挨擠擠地擺在一起。角落裡兩個男人閒閒地喝著酒。徐子敬往那邊掃了一眼,扭回頭來。
葉昔流利俄語和老闆交談,徐子敬站在他身後半步,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旅店胖胖的烏克蘭老闆。葉昔訂了一個房間,倆人謝絕了老闆的好意,徑自提了行李上樓。
一個屋子兩張床,實在沒什麼好肖想的,徐子敬眨了眨眼睛。葉昔向他比了個手勢,兩個人無聲而迅速地把整間屋子檢查了一遍。徐子敬看著被掀起來的床墊底下一堆情、趣、用、品,嘴角抽了抽。
葉昔淡淡掃他一眼,徐子敬趕忙把床墊擱了回去。“乾淨的。”沒有監視裝置的跡象。
葉昔道:“我出去一趟,你減少外出。”徐子敬點下頭,——雖然裝神秘他還不那麼擅長。
男人從兜裡掏出盒煙,想了想,又扔回去。他出神地想了會兒什麼,然後很“不正經”地笑起來。嗯,徐子敬通常情況下都是個很嚴肅的人【大霧!】至少他做出來的樣子足夠蒙過大多數不明就裡的人。而這傢伙發出這樣奸笑的時候,通常都盤算這什麼很讓他得意很讓別人兒無奈乃至抓狂的事情。
天完全黑了。徐子敬瞟了眼窗外,葉昔還沒回來。他拉開門晃晃悠悠地下樓。
旅店一樓已經沒有客人。壁爐仍舊燒得很旺,老闆在吧檯後面擦拭著一隻高腳杯,瞧見他的時候友善地笑了笑。
徐子敬聲音聽上去還有點生澀:“beer。”他衝老闆比劃一下。
老闆大概也勉強聽得懂英語,笑著轉身從架子上拿了瓶黑啤遞給他。一邊又用俄語說了句什麼。
“是男人嘛就應該和伏特加。”
徐子敬聽得好笑。他瞧了這位一邊笑容可掬一邊仗著語言不通吐槽客人的老闆,拎著他的啤酒溜溜達達地坐到壁爐邊上去。老闆一個人倒樂得悠閒自在,見再沒有客人下來,便開啟音響。男歌手有點沙啞的聲音充滿了小小的旅店一層,俄國民歌,並不複雜的旋律,尾音巧妙地打著彎兒。
玻璃瓶子上都落了灰,好在還沒過期。徐子敬隨意地用袖子蹭了蹭,然後漫不經心地捏開瓶蓋喝了一口,味道一般,甜滋滋的。男人的臉映著嗶嗶剝剝的爐火,鍍上了一層暖意。空氣裡有那種暖烘烘的,木柴燃燒的味道。他瞧著彩色的玻璃瓶子裡面啤酒細小的氣泡不斷上升。徐子敬舒服地呼了口氣。爐子邊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響,沒一會兒快十點了。他一瓶啤酒和了將近兩小時。
門咯吱一響,有人進來。徐子敬停下把玩玻璃瓶的手站起身迎上去。
葉昔從外邊進來。他穿著半長的黑色風衣,手上拎著一隻看上去有點破舊的提琴盒。他的身上還帶著外面太陽消失後的涼意。男人的瞳孔輕微地縮了一下,不知是因為那邊太過明亮的火光,還是正站在那兒等他的人。
葉昔瞧著徐子敬臉上的笑意:“你在這兒做什麼?”
徐子敬難得地文縐縐:“久等不見,就下來坐坐。”
葉昔眉梢一動。這人只當他的話全是耳旁風了嗎?“沒必要等我。”他道。
徐子敬看著那人黝黑的瞳孔,慢慢加深了他的笑容。他說,“好不容易和你在一塊兒,當然有必要。”
葉昔聽得他語氣,瞳孔裡劃過一點兒疑惑。徐子敬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幾乎不能稱作是在觀察。他看見那個人眼裡面很快化去的不解,以及,某種莫名的,一閃而過的,幾乎像是幻覺的情緒。
那是什麼。
葉昔微微皺了下眉。他在飛速地想著對策。那人依舊笑著。
明明是強悍得無堅不摧的這麼一個人,偏偏喜歡嘻嘻哈哈玩世不恭,他總是笑,而他也總可以敏銳得察覺到那裡面隱藏的柔和和堅定。
但是不像現在。
徐子敬的這個笑容溫柔得太過明顯,直戳他的眼睛。
葉昔緩緩道:“不早了,上去吧。”
徐子敬微微笑起來。他瞧著眼前這人的臉孔,又沉靜又堅忍,叫他愛到骨子裡去。他朝前踏了一步,趁著葉昔毫無防備扯了他胳膊道:“戲總是要做全的。”
葉昔怔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