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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敬歪了歪腦袋:“鑑於你這些天的盛情款待,我不覺得講些禮貌有什麼錯。畢竟那些豌豆罐頭還不錯。”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快,可卻帶著一股子森森的冷意。
灰狼終於冷冷地笑起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不是沒過過,生死有命,現在就是豁出去一搏的時候了。
徐子敬話音未落,人已經撲上來了。
馬卡洛夫擊發了一發子彈,不知打到了那裡,灰狼的手腕隨即受到重擊,一陣劇痛之後手槍亦不知飛到了哪去。
徐子敬的選擇並算不上明智。他先機佔盡,卻用了這麼個不討巧的肉搏的法子。隨便放冷槍偷襲或是乾脆一聲不吭從灰狼背後上去擰斷他的脖子也好,都強過面對面地廢話半天然後正兒八經地放棄手裡的槍和絕佳的偷襲機會玩兒格鬥。
被逼到絕境的狼總會用驚人的爆發力。灰狼手肘狠狠重擊在腹部,徐子敬臉上的笑收了一些。還挺疼。他狠狠地用右勾拳打回去。
灰狼的格鬥根底其實不錯,可早已不在盛年,往日又不怎麼和人動手,這位叛軍組織的王牌刑訊專家這些天在這鳥不拉屎的營地和一群蹩腳的游擊隊員呆在一起早就吃盡了苦頭,此刻除了最後關頭爆發出的求生的勇氣和力量,其實根本難以招架徐子敬的攻勢。
徐子敬猛地一記重拳,灰狼徹底倒在地上。樹枝在他身下折斷,發出咔嚓的輕響。
徐子敬有些氣喘。他其實也並不輕鬆,在黑燈瞎火的樹林裡追上並超過敵人,還要設伏,那個速度快逼近他的極限了。當然徐少校給自己留了足夠的時間平復呼吸。他知道他看上去越輕鬆悠閒,灰狼便越絕望。
男人慢吞吞地抹去臉上在奔跑中被枯枝掛出的血跡,他看著倒在地上的灰狼。兩個人離得其實並不遠,某人偏偏營造出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灰狼“呵呵”笑了兩聲,他側過頭去閉上眼,看上去一副任殺任剮悉聽尊便的無謂。徐子敬也冷冷地笑起來。他拍了拍灰狼的臉頰,道:“這樣不能讓你好過。”
灰狼慢慢睜開眼睛,他再次笑起來,來了談興似的:“看來a2在從我這裡離開之後學了不少東西呢。”
徐子敬微笑道:“別噁心我。”
灰狼看上去有點好奇又有點無辜地眨眨眼睛,道:“我以為你印象深刻。”
徐子敬的笑容漸漸變得猙獰了。他慢慢道:“記憶猶新。”他又道:“你的命在我手裡,灰狼。我沒有多少時間,也許你會願意給自己選一個死法?”
灰狼“哈哈”一笑。他知道此刻已經是他生命的最後幾秒鐘。
狼從來都是足夠聰明的動物。它們知道什麼是那個“時候”。它們會為生存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同樣不會放棄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咬下敵人的血肉。
高加索人眯起眼睛。他那灰褐色的瞳仁裡閃爍著殘忍而瘋狂的光芒。“別像你的那些同伴們一樣吧,一顆子彈。太沒新意。也許你記得他們是怎麼遺憾地被鋼芯彈打穿都沒有享受到我籠子裡放的豌豆罐頭麼?他們太差,不像你,鮮活又有鬥志,他們的血和肉——”
他的話甚至沒來得及說完。徐子敬的拳頭猛地砸下來。
“砰!”
灰狼慘叫起來。
“砰!”
血從高加索人的口鼻處流出來。
“砰!”
灰狼哈哈大笑,聲音淒厲��恕�
“砰!”
……
徐子敬一拳又一拳地打下來。男人臉上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的眼睛深沉又平靜,如同冰封,光芒中不帶感情。而那瞳孔深處全是黑色的火焰,沒有溫度地熊熊燃燒。
徐子敬很有技巧。灰狼說對了,他學了很多,從那個籠子出去之後。包括怎樣一拳一拳讓人經歷所有最極致的痛苦卻不會徹底昏迷或是死亡。他學了很多,包括怎樣隱藏自己的仇恨和殘忍。包括怎樣籌劃一場復仇。
灰狼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徐子敬停了下來。他看著手底下已經毫無還擊之力完全稱得起悽慘幾乎沒了人樣的灰狼,聲音算得上溫和:“喜歡嗎?”
灰狼似乎還能聽到他的聲音,疼痛中在臉上擠出一個扭曲可怖的笑意來。他閉著眼睛,“仇恨總是美味。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解脫了。”
徐子敬冷冷地笑起來。“我會的。”
他伸手撥弄著灰狼的腦袋,“睜開眼。”
高加索人的眼睛早已經腫得只剩下縫隙。他哈哈地笑著。
徐子敬捏著對方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