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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進那個顏色惡俗的紅色塑膠大桶裡,然後堂而皇之肆無忌憚地“哐啷哐啷”地在床邊兒上磕他的靴子。徐子敬餘光一掃,早發覺那人比平日柔和出許多的臉色,雖然他知道昏暗的光線因素也有一定的影響,但還是在心裡得意了一番。
他知道他念舊。哪怕舊日有他這麼個尷尬。腦補帝徐子敬同志忽然心情大好。這些天葉昔對他並不像起初那樣冷冰冰地公事公辦,這是個好現象。
他就是這樣,用通俗的話說,叫做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氾濫,用文藝腔來講,就是這麼些年分別,葉昔,我依舊費盡心思靠近,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執著敏銳用來耍盡小聰明,卻依舊心跳如初戀。
12小夏
葉昔出任務居然是以休假的名義,這個理由讓徐子敬暗自“奸笑”了不止一次。雖然知道這只是個基本人人心裡門兒清的掩蓋,卻還是有那麼點兒竊喜。——這是雙人假期啊!(好吧徐少校乃又腦補了……)
快到晚上八點。葉昔從外邊回來,一張通行證被扔在桌上。“一會你用這個出去,會合地點我到時通知你。”
徐子敬點頭把證件揣進兜裡。然後因為葉昔後一句話愣了一下。——“剛才寧中校來過。”
男人動作隨意地把手裡的一袋東西扔在床上,“給你的。”
徐子敬嘬了嘬牙花子,直接把那紙袋裡的東西倒在床上,動作稱得上是簡單粗暴。他瞪著床鋪上一堆零零碎碎不出所料地哼笑了一聲。
o8式軍禮服,軍帽,領花,少校肩章,右袖上有粒釦子有點脫線。帽子裡邊兒卡著個棕色信封,看樣子已經很舊了,皺皺巴巴的。
“寧隊說什麼沒有?”徐子敬問。
葉昔笑了笑說,“她說你知道她的意思。”
徐子敬咬牙。他想起寧刃把他扔過來時臉上詭異的可以的笑。——感情早就把他論斤稱賣了。連皮都被從老窩裡甩出來了,這是逼著他立軍令狀呢。
這難度也太大了點吧。
葉昔在旁邊看著男人表情有點兒扭曲地對著那身軍裝碎碎念,沒說話。
徐子敬憋了半天擠出一句話來:“先掛你這兒把,任務回來再拿。我穿不著。”
我儘量活著。
溜溜達達地晃悠出情報部的大門,徐子敬深深吸了口氣。
華燈初上,街上人聲嘈雜。他沿著街邊慢慢地走,亂七八糟的聲音灌進耳朵裡,腦子裡卻還是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那些格格不入的作戰計劃——外潛,偽裝,臥底,撤離……旁邊的小販大聲叫賣著臭乾子和刨冰。
有點想笑。男人想起他們在o72上看萬家燈火的情景。
迎著呼呼的風,身上掛著偽裝網。除了槍聲,一切都很安靜。遠處的城市,建築街道和車流,模糊成一片一片璀璨的光影。
而如今身在其中,卻只覺得格格不入。中舉是不屬於這裡。這些就是他們用槍用血用性命守著的東西啊,總是他們永遠無法擁有。不過早就習慣了。既走了這條路,就少自怨自憐。徐少校從錢夾裡抽出張皺巴巴的五元錢,買了杯一看便是酸梅晶兌出來的飲料,抽出吸管來扔掉,幾口喝完。
挺甜。
在街上晃盪道將近十點,電話想起來。葉昔的聲音在那端的嘈雜裡顯得有些模糊。“我現在有事脫不開,徐子敬麻煩你幫我跑一趟。”
“哪裡?”他問。
那邊聲音平淡:“我家。”
徐子敬打了個車按葉昔說的路線過去,一路上掰弄著手指百無聊賴。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兄弟是當兵的吧。”
正走神兒的男人聞言抬起頭來,淡淡笑了:“師傅好眼力,怎麼看出來的?”
四十來歲的司機笑得爽朗:“我也是,偵察兵。現在哪兒還有人在計程車上坐著連靠背都不沾的?我們那會都沒這樣的習慣。你們訓練挺嚴格吧。”
徐子敬笑容變得更加真誠。他笑道:“還成吧。我自己都沒發現,大哥你眼神真不賴。”
司機“哈哈”一笑,道:“都是當兵的我還能看走眼?!看你這個年紀,是軍官吧,還能這樣兒,不容易。”
男人聳聳肩膀道:“哪有什麼官不官的,當兵賣命,就那麼一回事兒。”
說話間到了地方。司機死活不收他錢。“咱怎麼說也是當過兵的,跟你攀個戰友,不能要錢啊。”
徐子敬一樂。——現在這性格的司機師傅還真不多了。他也沒廢話,手在眉間碰了一下,像是個軍禮,把錢塞在後座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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