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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全是數字的筆記本,是明一郎在離開日本來到B區之前準備的。正如陳景所猜想的,真正的原本早已被明一郎銷燬,而龍炟手裡的這本,是唯一僅剩的,保留有方浩野在整個治療過程所有對話的筆記。
這麼一來,就不難理解,楊程安為什麼拼了命也要拿到這本本子。至於他為何在明一郎死後才去他家翻箱倒櫃、冒著被大道寺家發現的風險尋找筆記本,恐怕是因為他之前拿到的都是假的。
龍炟拎著剛才問墓園管理人借來的鐵皮桶,輕輕將筆記本放了進去。然後,他用在茶餐廳得到的火柴,一點一點引燃了本子。桶內的火焰由小變大,由於封皮是蠟制的,所以燃燒起來也特別快。燃起的火束彷彿明一郎生命的最後綻放,灼熱而耀眼。
筆記本中記載了一些對龍炟而言非常重要的線索。比如曾皓然曾經有個弟弟,但那孩子自出身起就是艾滋病病毒攜帶者,所以曾皓然痛恨女人。在母親死後,他帶著年幼的弟弟一起加入了楊琦善的幫派,希望有一天能攢夠錢替弟弟治病。然而,當長大後的曾皓然得知這種病無法徹底治療時,他忍痛做出了決定──親手掐死了自己的親弟弟。
後來,曾皓然遇到了與亡弟年齡相仿的楊程安,於是就把心中對弟弟的愧疚全部彌補在了楊程安身上,對他關懷備至,兩人關係甚至好到讓人以為他們是親兄弟。可是,這種感情卻在曾皓然進入警校後變質了。楊程安對他越是想念,感情就越是強烈,到最後,竟從親情演變成了愛慕。
『我故意告訴他,我只對我的主治醫師說過我喜歡的人是誰。』
或許,曾皓然也煩惱過該怎麼面對楊程安的感情吧?可惜當局者迷,曾皓然以死表明了心意,而楊程安卻始終走不出這個迷局。
筆記本在鐵桶中燒成了灰燼。龍炟很感謝明一郎如此細緻地寫下了曾皓然的對話,否則,這些秘密他可能一輩子也無從知曉。
在警校度過的時光,以及親密地稱他為學長的日子,恐怕是方浩野,或者說是曾皓然,一生中最幸福的時期了吧?
將鐵桶倒乾淨後交還給管理員,龍炟離開了墓園。根據明一郎的記錄,曾皓然的親弟弟就叫曾安。在他死後,楊琦善並未替他開具死亡證明,而是一直讓人頂著他的名字活著。這也就是後來楊程安能夠順利改名換姓出國留學的原因之一。
“真是作孽啊。”龍炟不禁感慨。
“請問是龍先生嗎?”背後突然有人問道。
龍炟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一擁而上綁了起來。
“我說幾位大哥,我就是跑出來散散心而已,至於把我五花大綁架回去麼?”
“抱歉龍隊長,劉sir親自下令要這樣‘請’你回去。”
龍炟一怔,隨後破口大罵道,“我日他大爺的!”
於是,龍炟就這樣被綁得跟個粽子似地請回了醫院,連門外監視的人手都翻了一倍,再想逃走可真難上加難。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總算有人能進來看他了。
陳景是以家屬的身份被特別予以准入的,本想好好說他兩句,可一見到龍炟那副苦瓜臉,心裡就算有火也發不出來了。
“……你啊!”
“小景,我餓……”龍炟苦著臉叫道。中午只吃了一點東西而已,現在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嘆了口氣,陳景提著便當盒走到床邊。“先吃飯吧,我今天要加班,湯也沒來得及燉,不過你要的蔥花我……誒誒!別搶啊!當心燙!”看著龍炟窮兇極惡的吃相,陳景真是無語。
咕嘟咕嘟一碗熱湯下肚後,龍炟才抹了抹嘴問道,“今天又要寫報告了嗎?”
陳景白了他一眼,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臉頰蹂躪了幾下,“不是報告,是有嫌疑人要審!”
“唔?”龍炟就著這個姿勢歪著頭表示不解。
“不準賣萌!”陳景被他逗笑了,鬆了手坐到他床邊,“今天早晨福海路那裡出了起交通事故,肇事者丟下車跑了,可沒想到下午就有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跑來交通隊自首。經過調查,自首的這個是撞了人的雙胞胎哥哥。可是現在那個哥哥一口咬定是自己撞的人,所以交通科的科長拜託我過去幫忙,希望明天之前能夠破案。”
“誒?雙胞胎頂包?現場沒有監控嗎?”
“有,但他們是雙胞胎,我們不能僅憑錄影就斷定哥哥不是肇事者。不過雖然他們是雙生子,但我覺得總會有些不同的地方吧?就算是克隆人也達不到和本體一模一樣的地步啊?”
龍炟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