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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聲,喃喃道:“說了又有什麼用?畢竟……她說得也對,對恭兒,我的確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這是我的錯,我又何必再在這一點上同她辯解,惹她生氣?”
李述聞言微訝,道:“就算她將你想成一個奸佞小人也無妨?”
程守逸微微搖頭,道:“無妨。畢竟……”畢竟他真正重視的那個人,卻絲毫也不曾重視過他。
縱觀程守逸的前半生,在他出兵征戰前的年幼的時光裡,他少時喪母,八歲喪父——這樣咋聽起來,似乎他至少也享受了八年的父親的疼愛,但事實上,他的父親於他,就好像他於恭兒謙兒一般,一年都難以見上一面,甚至於他父親死的時候,他也未曾見到他父親的遺容,而只有他父親生前的衣物搬了回來,做了個衣冠冢。
在程守逸的記憶裡,他早已記不得母親的模樣,也記不得父親的模樣,而在他的生命裡,也似乎並沒有能夠稱作“親人”的人出現。
在陸馨指責他之前,程守逸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半分,因為自小他也是這樣過來的,甚至於他連母親都沒有。
他從來不曾受到過保護,也從來不曾感受到被人保護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因為從小開始,他就在扮演著一個保護者,一直在保護著別人。
小時候,他要保護自己,保護定國公府的聲譽,保護愛哭的殿下。
長大之後,他要保護邊疆,保護大周,保護陛下。
在程守逸的一生中,只刻下過兩個詞,那就是“天下”和“陛下”。
所以他從未想過,他的兒子和他的妻子也是需要他來保護的。
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恭兒會需要他的保護呢?
看吧,他幼失估侍,但也不是從小就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嗎?那麼還有母親庇佑的恭兒,為何會需要他的保護?
但他終究忘了,他活在世上,保護妻兒本就是他的責任;而人與人之間,到底是不同的。
恭兒終究不是他。
所以恭兒死了,在他的疏忽大意之下,這是他的錯,他承認。
因此,就算陸馨誤解他、將他想得太過不堪也沒有關係,因為雖然過程有些偏差,但結局卻的確如此,他並沒有辯解的必要。
甚至於程守逸將他的兒子送到陸馨手中,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而他或許也永遠都做不了一個好父親。
但至少他能夠讓謙兒有一個好母親。
所以程守逸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程謙送到陸馨手中,並告訴陸馨,只要謙兒願意,那麼謙兒便是隨陸馨之姓也是無妨的,畢竟他程守逸一生兵戈鐵馬,雖然同李述此人達成協議,但若有一天他再度下獄,那麼好歹不會牽連到陸馨和謙兒身上。
想到這裡,程守逸輕嘆一聲,心中的悵惘一掃而空,翻身上馬,對著身邊的李述道:“我們回去吧!”
李述微微挑眉,策馬緊跟其後。
“對了,將陸馨帶出天牢此事,我還未曾謝過你……”
“小事罷了,不值一提。”
“但這終究是我欠你的,我程守逸牢記心中,若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什麼,我定然全力以赴,決不推辭!”
“當真?”
“自然當真!”
“那正好!”就像是正等著這句話一般,李述笑著,撫掌向程守逸望來,“我恰好有一事,要託你去做!”
程守逸道:“何事?”
李述不語,只是向程守逸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作者有話要說: so,這才是全部的真相啊,上一章基本是陸馨的怨憤之詞,將軍他只承認他私德有虧,但卻從來沒承認他大義有錯啊~
將軍這個人呢,他就渣在私德有虧這一點上,他的確很對不起陸馨和他兒子,但他對的起天下,對的起大周的任何人,所以說他“噁心”“無可救藥”的話,那是絕對不至於的
李述上一章說的,沒有人是完美的其實也是在指陸馨,可惜妹紙們太過義憤木有注意啊【扼腕【喂
☆、將軍篇⑥
月餘後,濯河邊上,一艘小船順著江流,飄然而下,十分悠然飄逸的模樣。
但這小船上的某個人,卻沒有這樣飄逸了。
“……所以說,這件事,其實就是……”
“嘔……咳咳咳……”
“……李大人,你確定你真的能坐船?不如我們換馬如何?若你當真想南下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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