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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別的,就說兩人見面時,連長就得向他先敬禮,雖然這種事在軍隊裡也有,比如將級軍官,看到六級軍士還是會很敬重,但那是一種對時間的尊重。他才二十五歲,又不是學生官,而那名連長則是正兒八經直接考軍校畢業的學生官,倆人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派系,互相能看得順眼,那才叫見鬼了。
況且,他頂著這種銜跑去當新兵連的排長,只要長眼的,都知道他肯定還會走的,幹不長,自然不會花工夫和他經營關係。另一方面,不巴結他的,又難免會想他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所以才會來當這麼個苦差。
總而言之,從各方面來說,大家都會覺得他是個傻逼加苦逼,誰要是和他套近乎,誰立馬變出頭鳥,只有楞子才會想著和他拉關係。可惜的是,軍營中注重的是團結,成了所有人眼中刺的他會有好日子過才奇怪,他帶的兵更是要倒黴……
知樂也是個大麻煩。
至今,他仍然對敗城有著濃重的敵意,如果給放到新兵連裡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恐怕不到半天就會逃跑了。
出了逃兵,這個連就完蛋了,所有幹部的考核、提幹都要受影響,這還不把知樂往死裡整啊。問題是,就算整,也要整得著啊,憑知樂這種背景,被逼急了,說不定會真的會做出殺人逃亡的事來,人爹是逃犯啊,他會在乎啥啊?
道德三觀完全是處於負值上的!
敗城先前就問過了:“你以後想幹什麼?”
知樂一臉迷糊:“什麼想幹什麼?”
“就是你想天天做什麼?”
知樂回答得非常響亮:“吃飯睡覺。”
“在哪吃飯睡覺?”
“林子裡。”
“……”
敗城唯一的成就,就是這段時間終於把知樂那不成調的講話方式給改正常了,只要不出事,知樂表面上還是個比較正常的娃兒的,就是看起來小了點。
這不,一上徵兵幹部的車廂,所有人都望了過來,他和知樂,無論哪一個都在這個環境中是如此顯眼,就如同黑夜中的光明,令人無法忽視。
敗城又想去牆角站軍姿了。
5、誰對你好? 。。。
站臺上吵吵嚷嚷的,時光似乎永不停歇的駐足在分離的時刻,人聲鼎沸的境況在火車拉長的鳴聲中達到了頂峰,又帶上了幾許分離的愁緒。
冬天的南方,十一月末的季節,陰冷而潮溼,太陽都有氣無力的,許多新兵蛋子的心卻滾燙又火熱。父母期盼而不捨的目光,帶兵幹部們冷硬催促的表情,還有這陰沉沉的天空,都令他們坐立不安而又難掩激動,構成了每年新兵出發的畫面。
敗城這個車廂基本上被帶兵幹部佔領,剩下一小部分是新兵。這部分新兵多半都是有背景的,冷不丁就會冒出某個部隊首長的公子,誰也說不準。
敗城掃了一眼,足有十個之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分在一個地方,如果是的話,這個地方的連長八成要瘋……
“關係兵”中,大部分都是準備去部隊踱個金,之後不管是去讀軍校又或者在部隊熬年頭,最終還是要提幹再轉業的,他們的目標不在部隊,更不在一線野戰,所以,相比之下這部分新兵的心氣勁頭兒雖然比較高,精神上卻比較鬆懈。
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他們對即將到來的紀律生活不屑一顧,又對新兵帶著圈外人的鄙視。他們自認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軍隊式的,那些將官校官們,都是他們口中的“伯伯”、“叔叔”,自然鼻子往上翹,眼睛不著地。
也不是沒有熱血上腦,想要做一線實戰兵的公子哥,但這是少數中的少數,鳳毛麟角,萬年指不定只碰上一個。
敗城一眼掃下來,把新兵的種類認了個八九不離十,瞄了眼身邊捧著平板切西瓜切得不亦樂乎的知樂,不禁有些發愁。
哪個兵分到哪個班,他說了不算,南默除了再三保證一定讓他帶知樂外,其他什麼都沒說。這要是在知樂的班上分上三四個大院公子,他那還不得帶得眼睛都噴血啊?帶好了不算,帶壞了就讓人看不起,雖然他知道最終還是要回“潛龍”去的,但這個臉,他拉不下。
一會兒的功夫,敗城打量著別人,別人也在打量敗城。
這麼個少校,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那兒,一車廂的兵都矮了一頭,不自覺地壓低了音量。
敗城坐得十分標準,雙腿分開與肩同寬,腰直如松,雙眼直視前方,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刀。
別人看來——嗬!這軍官在練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