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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倆個人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反正第二天早上週至嚴先醒過來的時候發現BIELING還緊緊的圈住他,好像生怕一撒手他就會跑掉一樣。看著他濃密的淡金色睫毛,周至嚴覺得心裡分外柔軟。
這邊的條件一直不錯,醒過來先去休息室看了場電影——倆人自然選的是那種謳歌己方士兵戰場英勇的片子,對於那些全片充斥的搔首弄姿女人的電影,他們都沒什麼興趣。
然後是收聽廣播——蘇聯人的加入使歐洲戰場的形式發生了逆轉,在頑強抵抗拒不投降的英國人之後,歐洲終於出現了能和德國人正面交鋒的力量。這對大家無疑是好訊息,聽著德軍節節敗退的訊息,餐廳裡不時響起一陣一陣的歡呼。雖然歐洲戰場戰況和他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雖然他們連後勤都算不上,但從上倒下每一個人的臉上還都洋溢著喜悅——美國人盤算著什麼時候能回去,在這裡的中國人何嘗不做同樣的期許,他們也大都是在這裡工作了幾年沒回去過的了。
他們的飛機被安排在後半夜起飛——這不是一個好時間,因為往往後半夜的氣候條件比前半夜更遭。但中航就這麼多飛機,為了能運更多的飛機,已經是歇人不歇機——他們飛的這架還是頭半夜剛飛過來的,緊急裝滿物資加滿油就飛回去。
提前兩小時到了機場,為了節省時間檢查時間,倆個人幾乎是盯著裝卸工人把物資裝上去捆好。然後才去領傘具,到航務室報到、去簡報室填寫飛行計劃、領飛行手冊、閱讀場站對飛行人員的通告……事物雖然繁瑣,但也足以讓每一個飛行人員從被叫起的昏昏欲睡中完全清醒過來。跟剛飛過來的人簡單交流了下‘駝峰’上的天氣,對方撇撇嘴直說不太好,讓他們注意點兒。倆人交換了下目光,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憂慮——但沒說不讓起飛就得飛,他們都不是臨陣退縮的人。
果然,還沒到‘駝峰’上空就遇到了望不到邊際的濃雲。由於是夜航飛行視野窄,只能選擇鑽進去。周至嚴小心的選擇了儀表飛行,自己緊緊盯住羅盤,飛行高度只有4000米,而這裡平均海拔都至少超過3000米。根據經驗選擇了一條山間的航道,周至嚴聚集起全部注意力不敢讓飛機出現一點偏離,不然肯定撞山。雖然沒有強氣流,可不知怎麼的,無論怎麼推油門,飛機爬升一點兒之後用不了幾分鐘就會‘譁’的一下再掉下來,嘗試了幾次都是如此,慢慢的,連4000米都保不住了,只剩3500米。BIELING跑去觀察,回來報告是結冰導致了飛機升力的改變,周至嚴啟動了除冰裝置,但沒有任何作用。看著飛機還在不停的往下掉,周至嚴萬般無奈,只能下令拋貨物——再掉2、3百米就擦地面了,為了減輕飛機重量飛上去只能這麼做。
BIELING爬到後艙,看了看今天裝的物資:TNT炸藥和修公路用的器械,想了想還是先去解裝炸藥的箱子——器械體積大重量相對輕一些,而且運回去更能解決現實的運輸問題。而炸藥——要是真在濃霧中‘接地’了,可能先爆炸的就是它們。
周至嚴在前面控制著飛機也不放心,回頭衝BIELING喊,
“開艙門的時候拴好繩子,再背上傘包。”——他也實在是被上次BIELING被風吹出去的經歷嚇壞了。
BIELING聽了這話,爬回座位拿傘包,轉頭頭看看他。周至嚴明白他的意思,在這裡即使跳傘下面也是皚皚雪山,搜尋都不可能,
“你放心,要是不成了,我一定兜住你的傘,掛也把你掛回去。”
BIELING看到了他眼中的決心,笑了一下背上傘包回到後艙,拖著一個沉重的箱子往艙門邊上蹭,周至嚴開啟艙門,外面的寒風吹得BIELING臉上的肌肉都變了形,BIELING再拽拽系在自己腰上的繩子,深吸一口氣,剛要把箱子推下去,電鈴聲響起,紅色訊號燈也亮了,耳旁響起周至嚴嘶喊的聲音,
“HOLD!”
BIELING下意識的伸手抓住艙門,抬頭望去,夜空璀璨,他們出來了。趕緊把艙門關好,又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把拖過來的箱子拖回去,紮好。欣喜的回到自己座位上,解下傘包,顧不得搓搓自己僵硬的臉,伸手抓住副駕駛的操縱桿,和周至嚴一起控制著飛機爬升起來。
飛機升到了比較安全的高度之後兩人才有精力觀察下面的地形,濃雲面積很大,按著儀表盤指示的方向調整了航向小心的飛出一段發現有偏差,沒辦法,只能觀察星星——幸好這還算是一個晴朗的夜空,按照星空的指引再次調整航向朝目的地飛過去,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