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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仔細的觀察他們——比中國人黑,但又不像印度人。他有些慌張了
——因為他意識到他們應該都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不過,既然能救助自己,應該還是善良的。
有人取來了BIELING的夾克,他迎著眾人的目光小心的摸索了一下,糖沒有了,槍也沒有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展示出了縫在夾克內裡的救援標識,希冀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可沒人看得明白那是什麼。
深呼吸幾下,確認自己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已經能想到自己之前的昏迷應該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那個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液體應該是什麼藥物。可他現在想的是趕緊回去,他能想到周知道他的訊息之後該有多麼的焦急,無助的看向屋子裡的所有人,
“我要回去,東邊,我要回去!”
“養好傷……就,回去。”一箇中年人緩慢的回答了他。
驟然聽到中文,BIELING呆住了,然後是狂喜,
“你聽的懂我的話?”
那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指指掛在BIELING脖子上的玉墜,然後雙手合十,
“這個……你是好人。”
透過水的反射,他看到自己的後背傷得一片狼藉。他知道這樣的自己根本堅持走不了多遠,只能心急如焚的留下來養傷,直到確認自己可以之後才終於踏上了歸程,山民們送他出了山,但是不願意再向東走,只是給了他一些食物,還把他的槍還給了他,當然還有那個玉墜。透過磕磕絆絆的交流,他弄清楚了是那個玉墜救了他
——發現他的時候大家也發現了槍,差一點當場弄死他。幸虧有個人看到了他脖子上掛的玉墜,共同的信仰讓他們相信了他是好人,所以才決定救他回去。
BIELING心中充滿了感激——對那些救他的人,對上帝、對‘菩薩’……還有對周。
他急著要趕回去,要擁抱周,告訴他自己的經歷,告訴他是他送自己的‘菩薩’救了他。可惜人的雙腿畢竟比不上飛機,在一座連著一座的山區裡轉悠了六天多之後才找到了能告訴他確切西曆——距離墜機的日子,已經三個星期了。
又走了幾天,才終於感覺回到了現代文明,典當了手槍換了些錢坐牛車、馬車、汽車……回到了機場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像野人了。但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什麼整潔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盡可能早的見到周,甚至還在心中設想週會不會第一眼認不出來他。
可到了機場問到的第一個人卻告訴他,
“周先生?墜機了,兩天前,比你離機場更近的地方……”
方麗蓮風塵僕僕的找到了‘中航’機場的時候周至嚴已經墜機一週了。這邊的負責人帶著一臉的哀痛告訴了她這個訊息的時候她當場昏厥了過去。
是的,她去年就收到了那封信。可她猶豫了,她是想離開那個家庭,可一想到表哥在千里之外她就沒了勇氣。之後是一連串的事情:先是她的母親病倒了——父親幾乎變賣了全部家當去換賭,母親已經是她在這個家裡唯一的支柱。這下母親生病,她們甚至湊不出藥前。無奈之下,只得搬到表姨媽家,也就是周至嚴家裡去住。在那裡,她偶然間聽到了一個訊息——表姨夫的世交,重慶賀家託人帶來了訊息,表哥周至嚴在重慶出現過,還登過賀家的門,據說,他在一個美國人開的‘中航’公司工作,可來人的時候表姨夫去上海辦事了,表姨自從表哥離開家之後就每日躲在佛堂吃齋唸佛不問家事了。這個訊息,竟然生生被表姨夫偏房的兒子們壓住了。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先是高興——表哥信裡說的沒錯,他是在‘中航’工作;然後就是傷心:表哥給自己來信讓自己去找他,意思就是不會再回來了。可想想佛堂裡把他視為唯一依靠的表姨媽,再想想病榻上一心一意期望自己能嫁入周家的母親,她幾乎要把這個事實說出來。但同時,在周家進出一段時間之後她又看清楚了雖說現在還是表姨夫在掌家,但那兩個偏房的表哥底下也沒少搞名堂。表哥既然已經不打算回來了,說不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誰能保證派出去尋的人就不會是偏房的人?!
過年了,雖說是寄居這裡的遠方親戚,但畢竟是子侄輩,周家來往的親朋好友分發紅包的時候也都沒少了她那一份。有了錢,她心裡終於算是有了底。5月間,一直靠著表姨媽私房買回來的名貴藥材吊命的母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臨走前拉著她的手叮囑一定要守住和表哥的婚約。喪事都是周家主持辦的,守了孝,她收拾了包袱說要回自己家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