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血之後,終於漸漸地冒出來,陽光下晾曬的衣物一樣,往事的每一縷纖維都清晰地呈現出來。。。。。。
帶他去動物園喂長頸鹿的時候,他一遍一遍地問,〃不會咬我麼?不會麼?哥,你確定它不會咬我麼?〃直到我伸手過去,長頸鹿舔著我的手,吃著手裡的東西,曉風才敢試探著伸出他的手。不知是長頸鹿粗糙的大舌頭舔噬帶來的麻癢,還是單純一份新鮮的感覺,曉風〃格格〃地笑起來,我說你怎麼笑得象只下蛋的雞?他卻沒生氣,眉眼間依舊噙著笑容說,〃哥,你呀,笑起來象河馬〃真的假的?河馬會笑麼?。。。。。。我陪他去〃寧夏〃去試唱,那是個下午,酒吧裡沒什麼人,他坐在麥克風前,有些緊張地看著我,眼睛裡帶著不安,卻又笑著,嘴角翹成美好的弧線,〃哥,那我開始了?〃傻瓜,你得問馮哥,不是我呀!當時我是那麼想的。曉風的手撥動吉它的弦,輕柔沉靜的音樂從他圓潤帶著薄繭的指尖流淌出來,我忘了他當時唱的什麼歌,只記得很是震驚他的嗓音那麼好,結束時我衝他伸出拇指讚揚,他竟然旁若無人地縮著肩膀滿足地笑了,似乎得不得到那份工作已經不重要。。。。。。我剛從報社辭職,公司還沒正式開的那段時間,經濟上比較拮据,全靠曉風在〃寧夏〃的薪水,我們剛進遼師附近的公寓,那房最大的缺點就是窗戶少,又沒空調,正趕上三伏天,熱得要命。有天晚上曉風在樓下大聲喊我,〃哥,下來幫我搬東西!〃他買了臺電風扇回來。晚上,我們兩個坐在電風扇前吹風,感覺豪華得不得了。我至今記得他傻笑的表情,說,哥,你看我們家跟五星級酒店也沒什麼區別麼!。。。。。。
〃哥,你等等我。。。。。。〃
〃哥,怎麼辦?。。。。。。〃
〃哥,你總算回來了。。。。。。〃
〃哥。。。。。。〃
〃哥。。。。。。〃
原來那些我以為不再記得的陳年舊事,潛意識裡都在小心地收藏著,期待著哪天,心從矇昧中清醒,還能找到昨日的軌跡。細細想來,曉風以前是個那麼愛笑的孩子,可為什麼感覺上好象那麼久那麼久,沒看過他坦蕩的開懷大笑?我竟對他忽略至此麼?他的笑容哪裡去了?他的人呢?我的曉風哪裡去了?感覺臉頰上熱了一下,很快就涼了,給風一吹,那溼過的兩道更是要裂開似的抽痛。仰頭,灰濛濛的天空一片一片地,天竟飄起了細碎的小雪花兒。。。。。。
忽然傳來的一陣緊急剎車的聲音把我從迷失中扯了回來。剛才我也注意過那輛車,好象是教練車,學員在練習,本來開得不快,轉彎時估計把油門當成剎車,衝著那滑旱冰的小孩兒就撞過來。那小孩兒嚇得已經不能動,釘子一樣釘在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事情發生得很快,什麼也來不及想,我飛撲過去,把孩子夾在腋下,就轉身要往回撤。我想也許是教練拉了緊急剎車,車子沒衝撞過來,卻也沒及時停住,我半邊身子給車子颳了一下,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就直直倒在硬梆梆的路面上。我感覺小孩從我胸前爬起來,抓著我叫〃叔叔!叔叔!〃可我沒法回答他,腦袋跟地面相撞的瞬間,天地間飛快地亮了一下,象是煙火爆發的剎那的一股光明,然後光線慢慢褪去,視線斷斷續續,一會兒是正在下雪的天,一會兒是些殘破的舊日影像。。。。。。最後的最後,所有的感覺都在消失,只剩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孩坐在暗淡的燈光裡,一邊彈著吉它一邊淺吟低唱:
〃你可知,
誰甘心歸去?
你與我之間,有誰?〃
我傷得並不重,沒傷到骨頭,但是因為撞了頭,開始還有些噁心,怕是腦震盪,所以要住院幾天觀察一下。郭建明挺夠意思,下班了還來看看我。他說,你現在是爹不親孃不愛,老婆還不在。我這做朋友的,也算是給見義勇為的英雄來點行動支援吧!我說有你這麼天天損我,這沒毛病也給你氣出毛病了。哪家報紙這麼沒事找事?還把這事給登出來了。但願我媽別看報紙,否則她還不得著急上火麼?郭建明說,你得了吧!你當你是焦裕祿啊?全國上下頌揚學習?也就晚報因為你在那裡工作過的關係,在一個小角落裡提了兩句。我說白天待著太無聊,你把我筆記本帶過來,我上上網。本來想讓他去幫忙去買那個VCD,可我把那個什麼四給忘了,也忘了是什麼演唱會,索性拿了電腦過來去百度下載。筆記本的音箱不怎麼好,聽不大真切,反正我也不介意質量,那個旋律一次一次地,讓我想起曉風,那個夜晚孤單地歌唱,卻又不敢正大光明地送給我。他這會兒在哪兒呢?身邊沒個人照顧,過得狼狽不狼狽?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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