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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戰略方針之後,我就低頭順著水流方向走,這會兒是夏天,地上的落葉都是陳年的老葉子,還不知道被水跑過多少回都爛兮兮的,踩上去就粘一腳,稍微不小心還打滑,沒走多遠呢,我就弄了一腿的泥。
身上也不好受,滿頭滿臉的雨水,即使低著頭,也得時刻把水往下擦,不然一會兒眼睛裡就得進水。
T恤很快就被泡透了,緊巴巴地貼在身上,本來大熱的廣東八月天兒,在大雨裡走了半天之後,我卻開始覺得冷。
雖然這颱風天不像想象中有那麼大的風,但這雨也太要命,就這麼噼裡啪啦蹦豆子一樣地敲在我後腦殼上,配上不停灌進耳朵裡的嘈雜水聲兒,我都覺得我被包圍了,不管往哪兒走都一個樣兒,好像有一塊兒雨雲追著我不放。前後左右都是差不多的樹,腳底下是一樣的泥,除了水流越來越粗之外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這會兒站的地方跟剛剛有什麼不一樣。
天色越來越暗,就在我覺得越來越憋悶,有點兒喘不過氣的時候,那麼一個抬頭擦水的功夫,我卻突然看見了路。
操啊,路!
一瞬間的感覺就跟困了好幾天突然看見軟床似的。
我拔腿就往前跑,所謂的樂極生悲就這麼回事兒,就在我為自己終於脫離了這該死的林子而差點兒歡呼的時候,腳底下卻突然一空。緊接著伴隨“哎呀”一聲慘叫,我趴倒在溼滑的路上摔了個狗啃泥。
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林子和路之間有個小斜坡,林子高路低,從我剛剛跑過來的角度根本看不見。
站起來把嘴裡的泥水吐掉之後又擦了把臉,我看著自己髒到不行的T恤上多了幾條口子,掀開看,所幸身上沒劃傷,看著一條雖然不怎麼平坦但好歹順溜的下山路,我覺得自己今兒運氣不錯,雖然上山遇到了颱風,但好歹找到了樹藤,雖然摔了一跤,但好歹穿了衣服沒傷著自己。
看看手機,這會兒都五點半了,從弄到樹藤到現在,我活活走了有半個多鐘頭才看到路,想想當初進來時候用的時間,就知道回來的過程中我肯定繞遠兒了,不過還好沒跑錯方向,不然真繞到山裡頭再遇到個泥石流啥的,關二爺可就要客死異鄉了。
雖然找到了路,但雨卻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霧也越來越濃,山風呼呼地從後往前吹,我覺得自己幾乎可以不使勁兒就往前飄。
想當年,大雕訓練楊過用的風洞,大概也就這效果。
我一路小跑著,到山門兒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遠遠能看見個小屋子亮著光,我就一頭紮了進去。
屋裡是個看門兒守山的大爺,正悠閒地看著小電視。
在我跟他大致解釋了一下兒自己在山裡迷路之後,他用我聽不太懂的話數落了我一頓,然後讓我留下等颱風過去再走。
在艱難地進行了一番南北對話之後,他給我找了件兒雨衣,又給我找了個塑膠袋兒包了個老式手電筒,跟我說,要走就抓緊,這會兒光下雨沒起風,要抓緊點兒趕回去應該還沒問題。
我一邊兒在心裡嘀咕著要這都不算起風那起了風得什麼樣兒啊一邊兒從兜裡掏出錢包,拿出張溼了吧唧的五十塊遞給老大爺,“謝謝您,這手電雨衣當我買您的。”
老大爺也沒跟我客氣,收了錢之後給我衝了杯熱茶,又跟我說了一遍路。
後面一路折騰,等著打上車真的出了景區上了公路,已經是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那大爺說的果然沒錯,一路上眼看著雨越來越大,風呼呼地吹著道邊兒的樹時不時往下掉樹杈,路上的車都開得不快。我看著漫天飛的塑膠袋兒、垃圾還有樹杈樹葉,一邊兒擔心這車會不會被砸到一邊兒覺得這颱風天挺刺激。
確實刺激,臨到酒店門口兒的時候,我正趴在後玻璃上東張西望,就看見一塊五六米高的廣告牌兒被風給掀翻了,要不是落地時發出“哐啷”一聲兒巨響,我都得懷疑這牌子是紙糊的。
看著摔得變了形的廣告牌子,和被吹得到處跑的碎鐵片兒,我嚥了咽口水,這車要是再開慢一點兒,恐怕我就會跟那廣告牌兒似的,躺在地上變了形了。
為了這有驚無險,在下車的時候,我多給了司機一百塊錢。
他媽的,今兒才知道,出租司機是多崇高的危險職業。
我拖著一身的泥水進了酒店,看到大廳裡亮堂堂的光,再回頭看外面要命的狂風暴雨,突然有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折騰了一下午,終於是得償所願安全回來了,遇到這種操蛋的天氣,我居然只在胳膊上擦破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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