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第1/4 頁)
…
我讓醫院給米林注射了安定,他繃得太緊,手掌抽筋,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我怕他傷心過度,把他搬到凌藍秋的病房裡,讓他睡覺。
凌藍秋雖然說了凌家人不知道孩子存在,我還是盡責任通知凌家人。她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對這能幹的大女兒敬畏多於愛,我說我是凌藍秋朋友,她父親說:“什麼事?是不是電影的事……”
我說:“你女兒今天上午在長老教會醫院去世了,我是她朋友,她說希望葬禮由我來主辦。”
她父親愣了一下。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她怎麼……怎麼死的?”她父親聲音沙啞:“天翔他……”
“心臟病。”我補上一句:“和她母親一樣。”
“是啊,她母親……”電話那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葬禮訂在17日,在S城。她說過,她希望葬在她母親的故鄉。”我頓了頓:“對了,景先生那邊,由我來通知吧。”
…
我很早就知道。
最能幹最懂事的小孩,往往不得父母的喜歡。
後來才知道,這世上的事其實都是這樣。
弱者得到憐憫,得到同情,得到大多數人的偏袒。
你要當聰明人,你要變強大,你要有能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就不要指望得到同情,得到體諒,不要奢望有人會覺得你也會脆弱,會說你其實很善良。你只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活著,孤獨而驕傲的活著,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歡你,也要鐵石心腸地一個人活下去。
…
我承凌藍秋的情,她從發現自己懷孕那天就預見自己死期,所以弄死樂盈之後留下景天翔,然後聯手齊楚和景莫延。
懷孕和病痛不足以影響她戰鬥力。
我能一步步毀了齊楚,是她給我放了水。
她甚至送給我一個塗遙。
我知道她計算得很好。
她一直希望我弄倒景莫延之後,能回去和齊楚在一起。
可惜她有她的算計,我有我的算計,趙易塗遙景莫延,全部有自己的算計。
所以誰都不能如願。
…
我要帶凌藍秋骨灰回國。
小葉哭得喪失工作能力,我只好找了個翻譯,聯絡凌藍秋身後事宜,找了個護工看著米林和小葉,等到事情差不多弄好了,我去嬰兒室看凌藍秋的孩子。
隔著玻璃看不清楚,護士告訴我,孩子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估計再有一兩天就能脫離保溫箱了。
凌藍秋拿命硬撐到八個月,就是希望這小孩身體能夠好一點,長大以後能夠少點病痛。
她能給他的保護,也只到這裡而已。
…
我站在嬰兒室前看了一會兒。
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我打電話給附近的華人餐館訂餐,米林離開陸赫之後日子並不好過,比上次在關永平家見到時更瘦一點。我正考慮要不要給他訂個湯,記得米林是南方人,應該不會討厭吃辣……
這世界就是這樣,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過,小葉能哭成傻逼,我不能。我不能忘記給凌藍秋的兒子安排疫苗注射,也不能餓死了凌藍秋託付給我的米林。
多虧齊楚,我從當年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中文系變成打不死的小強。才有資格在這個時候,為凌藍秋盡一份力。
…
我沿著醫院走廊往電梯走,餓得有點胃疼。
後頸上被人重重一擊。
倒下去之前,我只來得及看見電梯的門開啟。
☆、117、夢想
我頭很痛。
我腦袋裡面;有一根筋在跳;每跳一次;都痛得言語不能。
眼前是模糊的;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
我在車上。
柔軟的真皮沙發;熟悉的氣味;溫暖的毯子。
有人站在我面前蹲了下來。
是黃景。
…
“你醒了?”他冷冷地看著我。
“這是哪……”我頭痛欲裂,嗓音都是啞的:“你要帶我去哪?”
這是我最熟悉的房車內部;裡面的每樣東西都是我付的帳;連黃景遞來給我喝水的杯子都不例外。
“我們在紐約。”他神色仍然是淡漠的,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你喝點水;我們馬上就到了。”
“我們要去哪?”